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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收拾東西，臉上還帶著調侃：&ldo;真是對不住，公司發個紅包，我都贏了你啊。&rdo;言罷他轉移目標，看向了顧曉曼：&ldo;顧曉曼，你紅包裡有多少錢？&rdo;

顧曉曼還在做帳，聽見陳亦川叫她，她臉都沒抬一下：&ldo;我的紅包金額，和你一樣啊。&rdo;

陳亦川挑眉：&ldo;你怎麼知道我拿了多少？&rdo;

鍵盤噼裡啪啦地響著，螢幕上游標閃動，今天的工作即將結束，顧曉曼回答了一句：&ldo;每個人的紅包數目，走的都是公司帳戶，你說我知不知道？&rdo;

陳亦川拍著桌子道：&ldo;這可都是公司機密，你要小心點，千萬別洩露出去。&rdo;

顧曉曼雙手按住鍵盤，終於抬起腦袋看他：&ldo;我簽過保證書，還按過指印，如果我洩露了，是要坐牢的。我們老師說會計這一行，幹得好了住醫院，幹得不好進監獄。&rdo;

她向陳亦川表明清白，陳亦川卻不以為然道：&ldo;哎，大過年的，什麼監獄醫院的。&rdo;他走到她的身旁，左手按住了她的肩膀：&ldo;顧曉曼同學，你看我們公司這勢頭，遲早走上人生巔峰。而你呢，作為公司的元老之一，手裡握著股票和期權，坐著財務部長的位置……&rdo;

辦公區裡安靜一片，除了總經理辦公室外，只有顧曉曼的頭頂，還亮著一盞白色的燈。

陳亦川背靠牆壁站著，他的左腿微微彎曲，膝蓋頂到了桌子，左手還搭在顧曉曼的肩膀上。顧曉曼挪動自己的腿，不經意間碰到了他，她敲鍵盤的速度變慢，腦子裡除了一堆數字，還冒出了一些複雜感情。

顧曉曼出聲問道：&ldo;你是怎麼看待公司的？我親眼看著它一天天長大，感覺就好像……&rdo;她的思維忽然阻塞，停頓了一會兒，找到一個恰當的比喻：&ldo;像是小時候搭積木，每天攢一個方塊，一個長條，終於拼出了合適的樣子。&rdo;

陳亦川俯身靠近她，目光定在她的臉上：&ldo;我小時候不玩搭積木。&rdo;他陷入了回憶，跟著補充了一句：&ldo;六七歲的時候，喜歡玩四位數的加減乘除。&rdo;

顧曉曼聞言扭過頭，她剛準備和他說話，鼻尖卻擦過他的臉。親密接觸的那一刻，他非但沒有躲閃開來，反而若有所思了一陣，像是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物，非要親身嘗試才能罷休。

他的好奇心與生俱來，像是一條初生的小狗，無所畏懼，也不容退縮。

四周的氣氛陡然曖昧，連燈光都變得灰暗‐‐顧曉曼恍然想起，夜裡十點半以後，寫字樓開啟聲控模式，如果他們不發出聲音，這一盞燈就不會再亮了。

黑暗與寂靜相互交融，電腦顯示屏卻在發光。陳亦川愈加湊近了一點，蜻蜓點水一般親她的額頭，他的側臉倒映在顯示屏上，凸顯了高挺的鼻樑，和稜角分明的輪廓。

顧曉曼雙手沉在鍵盤上，視線不曾離開螢幕，她憋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憋出來一句話：&ldo;你現在……現在對我這樣，我高三表白算什麼？&rdo;

陳亦川聽到這個問題，他也有一點發懵了，左手卻沒有放開她。他心想一件事做到底，絕不可能中途退縮，於是他乾脆彎下腰，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顧曉曼不言不語，頭皮卻在發麻，腦子裡閃過很多片段，卻無法連成一個畫面。但她應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

她拽上陳亦川的衣領，手指把他的領子絞成一團，他還穿著一件運動外套‐‐不負他高中時代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