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第2/4 頁)
可如果我留在帝都,母親一個人回鄉,那她一人要如何生活?我還是更願意與母親在一起,她生病的時候,我希望是我陪在她身邊照顧,她臨終之時,是我在送她,而不是讓她孤獨離去。」
許老太太的眼淚一滴滴滾下落來,順著她蒼老的面容一滴滴的落在衣襟上,打濕綢緞,留下汙痕。她別開臉,雙肩輕顫,良久方顫抖的握住李玉華的手,聲音裡浸透傷痛,「你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孩子。」
李玉華靜靜的沒有說一句話。
許久,許老太太拭去淚水,眼睛有些紅腫,帶著一些鼻音說,「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過去的事,一言難盡。到底如何,以後由你去評判吧。我得跟你說一說你的親事。」
李玉華沒有任何一點吃驚的神色,許家這樣千里迢迢派人接她來帝都,定不會無緣無故。只是,她也未料到,她竟是有樁親事。待許老太太說到聖旨賜婚三皇子時,李玉華的眉心飛快的蹙了一下,她再未想到這樁親事竟是與皇子相關。
李玉華問:
「三皇子可是有什麼惡疾?」
「並沒有。」
「性情不好?」
「這位皇子有賢孝之名,深得太后喜愛。」
「不痴不呆?」
許老太太終於沉下臉,正色低聲道,「便是屋裡沒旁人,玉華,你這話也不好說的。」
李玉華眼神凌厲如刀,刀鋒直指面前的重重迷霧,「那祖母就告訴我,三皇子到底什麼地方讓人避之唯恐不及,不然,這樁親事如何會落到我頭上?」
鮫綃帳中,穆安之似醒非醒,屋外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聽說許侍郎家的長女到帝都了。」
「許家長女以前怎麼沒在許家?」
「聽說以前許老太太病過一場,請廟裡高僧看了,得有至親到祖地為許老太太祈福,許老太太方能平安。這位大姑娘就回了鄉,所以大家並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啊。」
「這就難怪了。」
……
聲音如細細的絲線縈繞耳際,穆安之忍不住翻了個身,小易輕手輕腳循聲出去,低聲斥退窗外打掃的幾個粗使宮人。小凡把小易拉遠些,附耳輕聲,「小易哥,現在外頭許多人都在傳許大姑娘的事,要不要跟殿下說一聲?」
小易搖頭,「不要聽這些有的沒的。」
小凡覷著小易的神色,「那我讓他們肅靜些,莫擾了主子清靜。」
小易叮囑幾句,繼續去寢殿服侍穆安之。
剛一踏進寢殿門口,就見穆安之一襲雪白絲緞裡衣,正負手望向碧紗窗外,小易連忙上前,「主子醒了?」
「外頭都怎麼說?」穆安之並未回頭,聲音淡淡的,似乎人也淡淡的。
小易如實稟道,「都說許大姑娘自幼在老家為許家老太太祈福,剛接來帝都,是位極賢孝的閨秀。」
穆安之忽地一聲冷笑,「倒真是會說!」
穆安之聲音冰涼,「為我更衣。」
小易取來暗龍雲紋的薄紗袍,穆安之道,「換出宮常服。」
小易立刻換一身水藍衣袍,俐落的為穆安之披上,低頭為他繫好衣釦,繫好腰間絛帶,帶上侍衛隨穆安之出宮。
正是暑天,縱是頭晌,蟬鳴依舊聒噪,室外依舊炎熱。若是按小易的意思,最好是坐馬車,放上兩盆冰,也並不很熱。穆安之卻是騎馬,小易憂心不已,取了避暑的清涼丸藥給穆安之讓他含著,以免中暑。穆安之搖頭,「現在還涼快,不用這個。」
他一路快馬,直接疾馳至許家。穆安之飛身下馬,小易一亮腰牌,許家門房嘩啦啦跪倒一片,穆安之舉步進府,後頭許家下人管事小跑緊追,穆安之一指跑到他近前滿臉熱汗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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