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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他每一次瀕死的時刻,縈繞耳畔的那句低語,帶著向死而生的指引,破繭成蝶的蛻變,是走鋼索一樣的生存空間裡,永遠等在彼端的答案。
原來是林業斐,他如此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不過是那些三餐粥飯的歲月,是渴了要喝水,困了要睡覺的自然本能,是不用追求漫長人生意義,只快樂活過每一天就是自己的真理,而指引他,教會他這些的,林優口中所謂的信仰,原來,只是林業斐。
趙炎伸出手,新生的記憶像重新長出的血肉,從腦海中光亮的盡頭處萌芽,儘管他的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世間只要還有一個人願意皈依,虔誠信奉,信仰便不會崩塌。
而一種信仰下哪怕只有一個信眾,他也值得被信仰庇護,從始至終。
他們將永恆地,忠誠於彼此。
越來越多的碎片拼湊完整,它們不是電影中看過會忘,又在某個瞬間想起的情節,而是曾經的趙炎,曾經的江冰,用身體髮膚去努力感受的人生。
趙炎把束縛的領結摘下,他變成了一隻自由的鳥,飛得很高,不需要呆在羽翼下,被欺騙保護得很好。
他可以看見那些醜陋的廝殺,人性的罪惡,也可以聲嘶力竭地吶喊,為黑暗裡飽受折磨的愛人發出痛苦的悲鳴。
林業斐半跪在地上,他身上只有一處明顯的傷口,卻由無數隻罪惡的手壓制,將他的頭不斷磕向地面。
趙炎瘋狗似地衝上去把所有人喝退,然後抱住林業斐的頭將他扶正,用陌生又合理的聲音大聲喊他:「阿斐!」
林業斐瞳孔散著,頭髮遮住眉毛,他吃力想笑,卻發現做不到了,只好把臉安心靠在趙炎的手掌裡,漸漸說不出話,睡了很長的一覺。
等到林業斐再次醒來,他躺在一間單人病房裡,動一動傷口還會疼。
周圍的花束有新鮮的,也有看起來即將枯萎的,林業斐拿起一張卡片,署名是錢清,記憶裡找不到這個人。
病房的門被開啟,趙炎穿了一件藍色的寬大針織衫,他的頭髮理了,臉也瘦了。
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趴在林業斐的手邊,頭偏向一側,眼睛很大,很可愛,仍像不會說話似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說話呀?」林業斐笑著問,他睡久了腦子昏沉,便懷疑那一聲「阿斐」是否自己的錯覺。
「阿斐。」趙炎囁喏地,聲音很軟地叫他,眼睛霎時變得霧濛濛的。
他的聲音明明和五年前一樣清澈,林業斐卻感受到一種撓人的,心癢的魔力。
「阿斐。」趙炎帶著細小的哭腔,再一次叫他。
林業斐閉上眼,張開雙臂無奈地說:「寶寶,叫的我心肝都要碎了。」
趙炎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安靜窩在他的懷裡。
「醫生說刀子沒有扎穿器官,只是擦到了脾臟。」
林業斐感到自己長出了胡茬,他用下巴輕輕蹭趙炎的額頭,不算撒謊地說:「不疼。」
「秦婉悅被警察帶走了,你身上的微型攝像頭拍到了她恐嚇威脅你的證據,她的律師錢清來看過你,希望可以得到部分諒解。」
他說這些時情緒平靜,不再稱呼趙老太太為奶奶,也把曾經趙家人的身份完全摒棄。
「微型攝像頭是江謙給我的,看來他對趙老太太的手段的確非常瞭解。」
「任何人觸犯了法律都應該受到懲罰,你說對不對?林業斐拿手指碰他的鼻尖。
短暫地觸碰會牽扯到傷口,林業斐氣若遊絲地吻他,把自己想要發動狠勁的慾望收了起來。
趙炎點頭,又煩惱地說:「看來不能和哥哥見面了,我大概猜到他要說什麼。」
林業斐捏他的腰,摸他的後股,覺得自己不應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