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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了幾步,腳底忽覺微微震盪,地道深處亦是隆隆一陣響動。幾人面面相覷,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耳聽得響動越來越大,由遠及近,便似有什麼怪物在暗啞地咆哮著,欲從地底鑽出一般。
林青隱隱聽得外面士兵的呼喝聲此起彼伏,想起一事,面色一變,“好一個機關王,這般趕盡殺絕麼?”
物由心亦有所悟,“不好。這定是機關王下令士兵堵住泉眼,地下水無處可洩,即將漲入地道中……”
便如響應物由心的話,“豁”地一聲,地道內一塊岩石驀然從山壁中跳出,數股水流就如峻急奔瀑一樣疾速噴湧進來,射在對面的岩石上,激起一縷散珠細霧般的白煙。
十 十面楚歌
一時地道內煙霧瀰漫,水汽和著灰塵蒸騰而起,更有大大小小的岩石不斷從壁上脫落,有的更是激濺彈射而出。水流從開裂處汩汩湧出,初時尚緩,片刻便急湍若瀑,來路地勢較低的幾處巖壁經不起地下暗泉強大的擠壓之力,轟然坍塌,聲勢驚人,便若地震一般。眾人俱色變,縱是身負武功,但處於封閉的地下通道中,又如何能憑人力與這大自然的威力相抗。
容笑風大喝一聲:“隨我來。”當先引路,往通向渡劫谷口的那條岔路奔去。諸人不敢怠慢,隨著容笑風往前疾行。此地道雖然甚是寬廣,水流一時不能蓄滿,但若是前方塌陷堵住了去路,便只有坐以待斃。
幸好越行地勢越高,雖兩側壁間仍是不斷滲出泉水,但卻遠不及地道最深處猛烈洶湧。只是腳下全是一片泥濘,於此狹窄地道中又不能盡情施展身法,諸人雙足與褲腳上全被泥水染得黑黃一片,身上亦濺溼不少,甚是狼狽。
物由心一頭長髮沾水,極是累贅,只得纏於脖頸上,一路上罵罵咧咧,將機關王的祖宗十八代都逐個數落了一番,卻也心服:“這機關王的反應確也迅速,若我是他,一時半會定是想不到這等陰損毒辣的方法。”
許漠洋心中默算:“我們進入地道不過一個時辰光景,機關王便立時做出了應變,而且這還不算調動大隊人馬去塞堵水道的時間,難道他早料到了我們會走地道?”楊霜兒吐吐舌頭:“隔雲山脈的山岩極為堅硬,若不是憑著這天然的地下水路,一般人絕料不到笑望山莊能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何況那地道入口亦甚是隱秘,機關王能這麼快發現,的確不愧是機關之王。”眾人默然,以機關王這等本事,若是一意相助明將軍,確是非常讓人頭疼。
林青見士氣低落,思度一番緩緩道:“也不盡然,大凡心有所好者,見到任何事物均會做相應的聯想。如白石這等精研機關學之人,一入莊中必然先會往暗門隱道這方面考慮,亦不過是習慣使然罷了。”物由心贊同道:“不錯不錯,像我一入此莊,就在思考若是由我來設定一條地道,會從何處入手。”這番話卻不無道理,眾人暗暗點頭,這才略有釋懷。
林青猶是氣定神閒,淡然道:“還好機關王發動得快,若是我們選了穿山的岔路,行至山腹中再碰上地泉倒灌,只怕現在個個都做了全身泡漲得發紫的淹死鬼。”楊霜兒啐道:“林叔叔別說了。淹死鬼也就罷了,竟然還用什麼全身漲得發紫形容,真是噁心死了。”林青笑道:“是我說錯了,霜兒你皮滑肉嫩,就算做了淹死鬼,定也是漲得發白,哈哈……”眾人見林青值此危險關頭居然還有心調侃,視大敵當前如無物,俱是心中佩服,更為他的信心所染,重振精神,拋下了一腔顧慮,士氣復又高漲。
許漠洋久經戰陣,自是知道此刻萬不能臨敵生畏,折了自身的銳氣,對楊霜兒一笑:“楊姑娘可莫要把機關王的本事誇得太大了,徒滅了自己的威風。”“嗯。我是把機關王想得神了點。”楊霜兒不好意思地拍拍腦袋,“再說鑿壁斷流要靠許多人力,若只是機關王一個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