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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霜兒道:“我聽許大哥說了兩遍,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不知道容莊主是怎麼考慮的?”容笑風道:“宗教創立以來,漸分三派,便是佛、道、魔。然則都是為了點化世人,所作所為異曲同工。機緣巧合順接天機,佛教謂‘渡’,魔門謂‘媒’,而道派謂之為‘引’,許兄便是巧拙大師計劃中的‘引’。”
眾人聽得糊塗起來,楊霜兒喃喃道:“顧名思義,所謂有‘引’必有‘發’,難道許大哥只是一座橋樑嗎?”杜四大掌一拍:“正是如此,要不是許小兄,我們如何能走到一起,至少我現在只怕還在那小酒店中刻樹枝吧。”大家一時都鬨然笑了起來。
物由心再問:“這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又分別指的是什麼呢?”容笑風一指許漠洋背後那柄拂塵:“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巧拙大師專門對我說起過此拂塵。此塵柄來自於崑崙山千年桐木,是為五行之木;塵絲採自於天池火鱗蠶絲,是為五行之火;定世寶鼎千古神器,是為五行之金……”
杜四有悟於心:“不錯,這都是煉製弓的好材料……”想到好友巧拙苦心至此,又為自己製造了煉就神兵的機會,一時唏噓,再也接不下去了。
物由心猛一拍頭:“我那大蠓舌頭看起來非金非木,杜老人偏偏說是煉就神兵的異物。大蠓常年居於地層中,想來此物必是五行之土了!”
容笑風不知其事,當下眾人又七嘴八舌地說了,容笑風長笑一聲:“如此最好不過了,枉我還為此五行之土白耽擱了許久的心事。”
杜四強抑悲傷,緩緩點頭:“舌燦蓮花在我派《神獸異器錄》中屬土性一類,只是巧拙如何得知此物能恰恰落在物老手上,又剛剛被我要了過來?”一直不發一言的許漠洋突然接道:“也許巧拙大師並未算到此點,但冥冥之中正有天意,由不得明將軍得逞。”眾人細細想來,不由都產生一種難以釋懷的宿命感。
楊霜兒向容笑風問道:“不知五行中的水又是指什麼?”容笑風對楊霜兒眨了下眼睛:“你可知道這渡劫谷中有一種殺人樹嗎?”楊霜兒驚呼一聲,素手撫胸:“容莊主可別嚇我。”容笑風哈哈一笑:“渡劫谷中的殺人樹名喚鎖禹寒香,實是一種千年橡樹,其液汁乳白似奶,誘人食之,卻是含有劇毒,人畜不慎服後,一個時辰內必死。”楊霜兒笑道:“那也沒什麼可怕嘛,聽起來倒像是這樹會主動來殺人一樣,原來只要不蠢得去吃樹汁,便沒事了。”物由心呵呵笑道:“那必是容莊主想出來嚇唬人的計策,不然這地方如此好的風景,要是人人都來笑望一番,只怕容莊主只好學杜老兒開酒店了。”大家聽二人說得有趣,俱都大笑起來。
容笑風卻驀然停下,用僅有幾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鎖禹寒香的液汁正是膠合弓弦的上等配料,此正是五行之水!”言罷卻眼望周圍看似毫無異樣的樹叢花草間,提高聲音冷然道,“何人伏在路邊,連我笑望山莊的人也敢跟蹤?”
靜。無聲!
事實上武功高明如物由心、杜四等早就發覺有種被人窺伺在旁的感覺,但細細察看四周,卻無絲毫異狀。此刻聽容笑風喝問,均是心中起疑。
容笑風低聲道:“敵人應是先伏於遠處,藉著樹木的掩護慢慢朝我們移來,理應聽不到我們剛才的對話。”杜四一聲長嘯:“既已洩露痕跡,為何還不現身,明將軍手下就只有這樣鬼鬼祟祟的人嗎?”
一陣山風吹來,樹草花木簌簌作響。
一個拖得長長的聲音從草叢間傳來:“夕陽紅——”
花間傳來聲音:“花淺粉——”
岩石後一個聲音接道:“大漠黃——”
身後一人接著吟道:“草原綠——”
右邊樹叢中又傳來一句:“淡紫藍——”
最後是左首一人續道:“清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