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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半的時間她需要做些什麼呢?她只需要繼續在木海面前演出一個乖巧女兒的模樣,那是她演了十三年的戲碼,可是那些曾經駕輕就熟的戲碼木暢如今做的太艱難!
在那些輾轉反側的夜裡,木暢清楚地知道自己再在那個家待下去,她不是會崩潰自殺,就是可能在極度的暴躁下殺死木海。
而木暢不準許自己那樣做,她才十三歲,她的未來還很長,她不可以為那樣一個人渣搭上自己的人生!
木暢是反覆斟酌過後才選擇出這樣一條看似更加艱難的道路的,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在日常的工作之外,她可以儘可能地擠出來時間去進行自學,這種時間投入比或許無法讓她在競賽上拿到什麼好名次,可是考一個還不錯的大學卻綽綽有餘。
蘇青一開始並不知道木暢的這個打算,這是因為木暢哪怕親手扯斷了她和蘇青之間的那條臍帶,但她仍然不想在她面前去帶上一張虛偽的面具。
這種類似於補救的措施但凡好言好語的呈現在蘇青的面前,她就又會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了。
在對蘇青的負罪中,木暢依舊存著對她的恨,她企圖用自己的這種乖張去懲罰蘇青的軟弱,可是在和陳澈會面的這個下午,木暢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是多麼的病態和幼稚,這種懲罰除了折磨蘇青和她自己毫無意義,因為始作俑者木海依舊快活自在。
回歸的理智讓木暢重新審視了自己的行為,於是她不再是冰冷的去通知蘇青陪同她一起去劉軍平家中撒下一個因病要在家中自習的謊言。
在回到家中那個夜晚,木暢最後一次以木海的視角去看蘇青的忙碌,最後她疲憊的閉上自己的雙眼,選擇放過蘇青,也放過她自己。
一五一十,木暢說出來自己的打算。
這不是一個太複雜的計劃。
慢條斯理的,木暢和蘇青說:「媽媽,我雖然接下來會去打工,但是讀書的事情,我沒有打算就這麼擱置在那裡不管,我們班之前有一個同學因為在拍戲,所以請假在家裡面自習,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但是給了我一些參考,我的打算是,我和劉老師請長時間的病假,這樣子就可以用這段病假的時間打工,然後我趁著空閒的時間進行自習,這樣子的話,我的學籍可以保留下來,後面就可以正常的參加中考,進而才能去參加高考。」
「而關於學費的事情,我打算用學徒的第一個月工資去教,這個事情我沒有打算瞞著爸爸,所以我會自己和他進行溝通。」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木暢覺得這個世界極為可笑。
因為她拿著自己賺的錢去讀書,還要去和自己的父親進行解釋,做出懇求,而她選擇不隱瞞的目的也並非出於親人間應當坦誠,木暢只是太清楚木海的控制與有多強,但凡她的隱瞞被發現,那麼家裡一定少不了一番腥風血雨。
如果有得選,木暢根本不想和木海多說一句話。
這一切違背本心的行為只是木暢在再三衡量之後做出的最妥善處理方式,然而蘇青並不知道她的女兒心中生出過多少掙扎。
甚至於,在聽到她沒有放棄學業後,蘇青那張低眉順眼的臉上閃爍出點點可以稱之為希望的光芒,而聽到木暢願意和木海溝通後,蘇青的眼神裡泛出欣慰的淚水。
木暢太瞭解蘇青,因為她如今的反應近乎原原本本的印證了自己之前對她的猜測。
她在她這種看似「理智」「懂事」的行為下覺得她在妥協,認為她認可了她那番「不一樣」的理論,而後,心甘情願和她一樣去維繫這個病態家庭的完整,為這個千瘡百孔的家去做出自己應盡的那份貢獻了。
面對這樣子的蘇青,木暢忽然覺得,她心中的恨都在消失。
因此這一刻她的心中沒有產生憤怒,沒有產生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