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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那死丫頭怎麼說來著?
傷得及時,扎得夠深,正好在大爺跟前撒嬌裝可憐求疼愛,還難得強勢地給她換了身乳白裙衫,解開了她綁的丸子頭……
這丫頭當時比她還呆楞遲鈍,回過神來行動竟然這麼利索。
不過,要她跟個陌生男人撒嬌?為屁點兒大的傷口裝可憐?還要搖尾乞憐求疼愛?!
原諒她段數不夠,也不認為有這個必要。
「你這是在怨我?」
秦商端坐在鐵梨木太師椅中,濃眉微蹙,微眯著雙目凝視床上那披散著長發一臉幽怨的女人。
她已打量他一刻有餘,還不曾吭過一聲。
啥?!她哪怨了?
梁辛被打斷思緒,視線再度移到對面這男人臉上。
這廝絕不是帥到驚艷的那種,可五官立體輪廓清晰,大概常年在外經商,面板曬成了健康麥色,又因性子帶了絲漠然,黑亮雙眸隱晦而抗拒,便渾身散發著酷酷的生人莫近之味。
要從這不顯山水的面癱上判斷她該不該「怨」有點難度。她都不知道他今天出現的目的,得悠著點摸摸方向再決定怎麼應付。
「……」
斟酌再三,她丟過去一個故作複雜的眼神,此時無聲勝有聲嘛!
怨不怨你,還是你自己琢磨著選一種體會吧。
秦商對上那道視線,並不見對方退縮,先前的防備驚恐一掃而光,只剩他讀不懂的莫名意味。何時養成了這幅令人生厭的脾性?
他難得來此,她非但沒有使盡渾身解數籠絡,竟是連話都不願答。
「真不需要大夫?」
他揚著聲呼叫下巴指了指翹高的那隻腳,因紮在腳底心,清洗後上了金創藥只用窄紗布包了幾圈,露出大半個白皙清瘦的腳板和圓潤的五趾。
他一時有些發怔,倒是忘了她未裹過足,難怪行動敏捷躥得比兔子都快。
「要什麼大夫?扎破點皮又不是穿孔……」因再度提到興師動眾請大夫上門,在小毛那裡推卻數次的梁辛下意識地就接了話。
才開口就後悔自己嘴快,語氣似乎太隨意了。
可她哪知道一個毫無地位的小妾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娃她爹。
秦商探究的眼神詮釋著他的疑惑。
女子何等脆弱?
家中那幾位怕是繡花針扎個血窟窿都要請府裡的孫大夫去瞧瞧。
不過她素來抗拒就醫,否則從前哪能逃得過孫大夫的眼。
「今日送了孩子的滿月八件過來,但凡你安分守己,這別院可放心住著。」他不如幾個弟弟會哄人,也做不慣嬌寵女人的把戲,只能冷著臉話中有話地給她暗示。
長子女才有八件賀喜,他破格抬孩子的身價亦是在抬舉她。
不過梁辛與他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一聽對方沒把她弄走的打算,提起的心總算落了回去。
「這院裡別說是男人,公的都不見一隻,我這個連月亮門都出不去的囚犯還能怎麼個不安分?」她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語氣雖差,音量卻不敢放肆高揚。
當然,足以讓對方聽清,不然她豈不是白費唇舌?對待一個三妻四妾爽完就扔且女兒出生大半年沒瞧一眼的渣男,她可沒法給好臉色。
「姨娘——」
一直侯在外屋的小毛連忙搶在大爺暴怒前闖了進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主子一眼,才僵笑著把懷裡的娃塞了過去,低聲道:「小姐餓了。」
怪她沒來得及和主子說明白,大爺瞧著不好親近,實際上有過之無不及,連夫人都輕易不敢使小性子。
主子可不能在大爺跟前暴露這兩月裡的詭異言行舉止。
「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