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第1/2 頁)
一曲終。
裴姝擊掌稱絕:“沐公子不愧被譽為才色雙絕。”
沐司翩然起身作揖:“女君謬讚,得幸近身侍奉貴人,詩書作文乃本等。”
“不才雖詩詞歌賦略通,琴棋書畫不精亦曉,卻是愧不敢當才色雙絕。”
“沐公子謙虛了。”裴姝抬起團扇往下壓,做出一個阻止他施禮的姿勢,下一刻卻語出驚人:“據悉懷家三郎借住在你處,不知可否得你引見?”
懷三郎懷左,罪臣之後,曾出生官宦世家,學富五車才華橫溢。
沐司駭然抬首,無意之中不防直視了裴姝。
猝不及防地撞見一張天姿國色的容顏,使得沐司一時愣了一愣,隨即渾身汗毛倒豎。
哪有什麼慕名前往,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早年小生雖與懷三郎因琴結緣,然他在懷家獲罪之後便不知所蹤,何來在我此處一說?”沐司深深一長揖:“流言誤人,還請女君明鑑。”
裴姝但笑不語。
芸鷺立即領會到該自己上場了:“放肆!女君豈是無的放矢之人。你是想被治個包庇罪,還是讓女君承你一份情,煩請沐公子權衡之後好生答話。”
“嗐,這麼嚴肅做什麼,怪嚇人的。”裴姝佯裝輕斥芸鷺一句,對著神色驚異的沐司道:“你放寬心,我此次前來只有招賢納士之心,斷無惡意。”
“你視懷三郎為知己,當知他胸藏文墨懷若谷,你當真願意看到他拘囿方寸了此殘生?”
“歲聿云暮,日月其除,時不待人啊。空有才華卻無施展之地實乃人生一大憾事,沐公子覺著這話可對?”
沐司目光裡不由浮出幾分異樣來。
女君招徠之意已然溢於言表,這便不是他能做主的了,需由懷三郎自行決擇。
他深思熟慮一番才道:“女君稍候。”
一盞茶後。
沐司回返,身後跟著位雋秀郎君,他姿容俊美,眉間隱然有一股書卷清氣。
裴姝不待他站穩便出言相問:“懷三郎,本君後院夫郎位空懸,幕賓虛左以待,你當如何選?”
懷左拂衣行禮的動作一滯。
她摒棄虛禮問的急,似要打他個措手不及,懷左也應的巧妙:“女君啟用一介罪臣之子,就不怕受牽累?”
據他所知,裴府這位女君遠離京城十二載,回京不過三兩月,根基尚不穩就敢大膽任用罪臣之子。
焉知她是自信過頭,抑或是對周遭環境缺乏明確認知。
兩者皆非好事。
裴姝坐在長案邊慢慢吃著葡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既已在皇城腳下安然藏匿數年,說明天家對懷家並無趕盡殺絕之意,那便大有運作空間,端看運作之人能否有膽略,有魄力為之。”
“且當年那樁舊案並非全無疑點,只不過牽涉其中的權貴,懷家最勢弱罷了。”
“當了替死鬼也說不準。”她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裴姝說的雲淡風輕,好似在評論果盤裡的葡萄酸不酸一樣。
懷左卻被她的大膽言語驚得說不出話來。
心中亦是百感交集,自懷家獲罪以來,除沐司為他抱屈喊冤外,她是第二個。
一旁的沐司也是一震,目光裡是全然的不敢相信,她長年遠離權利中心,何以對數年前的一樁舊案瞭如指掌?
嘗過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的滋味,懷左說不意動是假。
本朝制度,罪臣之後不得科舉,他註定沉冤昭雪無門,起復無望矣。
大機率是要躲躲藏藏混吃等死,碌碌無為過完此生了。
而此刻許是此生僅有一次的機會就擺在眼前。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