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借酒消愁(第1/3 頁)
1926年10月12日,復活節島一戰的下一天,整個塔羅會都沉浸在一種哀傷的氛圍之中。
安獨自一人,手中拿著一封信,他走進斯特蘭奇教授的辦公室,塔羅會的各位都在,但沒有一個人說話。他把信封拆開,苦悶地看著默不作聲的各位,清了清嗓,唸了起來:
“尊敬的塔羅會的諸位:
昨天的戰鬥已經告一段落了,我和下屬們,作為英國蘇格蘭場派到調查局的幫手,在你們見到這封信時便已乘船回到祖國。你們為拯救這個世界所做出的努力值得認可,但惡人終究是惡人,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不會被原諒。
作為守密人協會的一名成員,我的職責便是守護歷史必然性,請容我對歷史必然性理論的提出者安娜·威爾克小姐致以誠摯的讚美。
如果以後有緣,期待再會。
——羅蘭德·馬丁”
還是沒有人說話。
不過安經過一整天的思考,已經明白了羅蘭德這個人。
他是這個時代的縮影,與其說是羅蘭德殺死了詹姆斯,不如說是這個時代活生生地扼殺了他。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只是個小人物,所謂愚者的不死魔法,到頭來卻無法守護任何人。
時間漸漸沖淡了一切,往事漸漸化成了回憶。
安似乎又回到了期待已久的日常生活,他每天學習之餘讀書看報,和朋友打打鬧鬧,過得相當充實。
直到有一天,柯林斯他們的劇團演出了《哈姆雷特》這部話劇。安看著飾演哈姆雷特的柯林斯,看著他絕佳的演技和臺詞,彷彿一個瘋狂的復仇者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把柯林斯演的哈姆雷特幻視成了詹姆斯,看到哈姆雷特被毒劍刺中,奄奄一息最終嚥氣的時候,他還是沒能抑制住淚水。
安娜坐在他的身邊,靜靜地拍著他的肩膀。安卻只是止不住地抽泣。安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憂傷,但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安慰的笑,好像在說:“盡情哭吧。”
那之後,他試圖極力埋藏的記憶被解封,原先他故意不去回想有關詹姆斯的事情,但現在又被勾起。也許只有他這麼多愁善感吧,他看見斯派克早就恢復了以往的馬虎衝動,也看見萊爾斯學長一如既往地好學,勞拉在開始的一個月內也非常傷感,但是似乎她也漸漸釋懷。
他忘不了啊,明明可以得到救贖,明明有公正的審判的機會。或許是沒有親眼見到吧,他無法從三人那裡得到理解,於是他開始學著他們一樣試圖釋懷這件事。可是無論如何,他都只能感覺到淡淡的悲哀,感覺到時代浪潮沖刷下,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的無力。
他本來想找安娜談談心,但是看來安娜也並未完全恢復,她一直以來開朗的性格此刻沒有一點體現,整天沒有什麼話。他不希望讓她太煩心,他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承擔,他知道她也一樣。兩人在此事上除了互訴苦水之外,沒有任何能力擺脫這種傷痛。
他於是整日都是荒廢時間,不住地呆在床上發呆,上課也經常走神。
11月5日的晚上,秋葵把他叫住了。她邀請他來她家做客。
他一向不喜歡壞了別人的心意,雖然不清楚對方想幹什麼,但他還是同意了。
之前聽她說過秋葵是一個人住,他覺得略有不便,但秋葵看上去頗為誠懇。看著秋葵燦爛的笑容,他覺得自己的苦也不能向她說啊,實在是太陽光了,他不忍心破壞她的輕鬆與愉快。
晚上到了秋葵的家,她家住在南區一所很大的別墅裡,看上去很富有。傢俱裝潢比較簡單,看來秋葵不喜奢華。
他按照秋葵的指示在餐廳等了一會兒,秋葵笑嘻嘻地從地下室出來了。
她將手中拿著的東西往桌上一放,又端了幾碟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