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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打馬登上河堤。濃霧下,足近川煙波浩淼,滔滔河水卷著浪花向南流去,河面上沒有橋。信長正在張望,一個人撥開河中的霧靄,迅速朝這邊遊來。
&ldo;河中有人!不知是幹什麼的。&rdo;
說好間,人影漸漸清晰,只見那人腰纏護胸鎧甲,甲片的連線眼看就要磨斷,胳膊和小腿裸露在外面,手握一桿生鏽的長槍,身邊濺起團團浪花,轉眼來到近前。
&ldo;噢,是猢猻麼?&rdo;
一瞬間,信長感到矬子做過了頭,沒得到任何人的吩咐,自己卻玩弄小聰明,擅自深入對方腹地,打探軍情。不過此時來不及責打猴子,急忙問道:
&ldo;喂,猴子,敵情如何?&rdo;
矬子慌忙向前,單膝點地,回稟信長:
&ldo;小人不知敵人虛實,不過&rdo;矬子提了提嗓門:&ldo;小人已尋得河中淺處,用竹竿作好了標記!&rdo;
&ldo;你這猴頭著實多事!不過幹得還算好!&rdo;
信長順口誇獎了一句,立刻轉向前部先鋒,命令道:
&ldo;聽到沒有,猢猻在前面引路,眾將跟著他過河!&rdo;
矬子再次跳入河中,把頭纏紅纓的長槍舉向天空,昂然引前部過河。
這猴頭是在越俎代庖,自作聰明!淺野又右衛門趟在河水裡,心情陰鬱地想,如此下去,遲早要遭到同伴的憎惡。可是,矬子豁出去了。不管是被人憎惡,還是遭到同伴的嘲笑,總比回到悽慘的過去強多了。矬子再也不願意重新跌進昔日的困境。
河中的矬子忙得不可開交,為前部帶完路,立即返回,拼命地倒騰著兩條小腿,呼啦啦趟在水裡。
&ldo;猢猻,怎麼回事?&rdo;
信長催馬來到河心,下巴朝右邊的天空一撅,急切地問,但見上遊河堤上,影影綽綽地出現幾個人影,一晃消失在晨霧中。
顯然是敵人的探子。
&ldo;大王!&rdo;
矬子火急火燎地喊。信長注視著探子消失的方向,對矬子的喊叫感到氣憤。可是,矬子向主人報告了意外的軍情。
&ldo;距離探子出沒的地方,大約一里,地上游墁有伏兵,還有&rdo;
矬子撥著腰間的河水,努力不落在信長馬後,繼續說:
&ldo;大路正面,十里地之遙,敵軍先鋒埋下了木樁和竹棚。大王可走下游,抄小路進發!&rdo;
信長聽矬子嚷完,決心照他的主意行事。
&ldo;猴精兒,你太過分了!&rdo;
信長揚起手中的馬鞭子,矬子大驚,急忙回過頭來,沒料到,眼前出現的是信長的笑臉。
啪!矬子脊背上捱了一鞭。
&ldo;哎喲!&rdo;
矬子放下心來,宛如搞惡作劇的頑童,嗷得一聲嘻笑,就逃開了。
信長出征沒有收到任何軍事效果,美濃的一哨人馬把信長攔截在疆界上了。道三勢單力孤,人越戰越少,終於死在長良川河畔。
當響徹在北方雲端的槍聲驟然停止的時候,信長意識到岳父已死,遂收兵退回清洲城。
回到清洲,信長喚過矬子,把自己吃的栗子投給猢猻三粒,算作獎賞,栗子是去年的陳貨,硬得象石頭了。
之後,信長把淺野又右衛門叫到前面:
&ldo;好好看顧你馴養的猢猻,我喜歡他!&rdo;
比起三顆栗子,這句話是足以使矬子顫慄的更高獎賞。
矬子在五加兵營裡度過了一段平靜的生活。
不久,絕望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