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豈得先皇之安逸哉(第1/3 頁)
看趙昰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行在,蔡氏連忙迎出來,扶著皇帝做到了桌子前。
“陛下連日勞碌,飲食不濟,今日吃了便不讀書了,早早休息。”
“大娘一起。”趙昰說道。
蔡氏一驚,道:“陛下萬不可以此稱呼賤妾,以防僭越禮數。”
趙昰說道:“先皇耽於酒色,養而不教,至駕崩,不過數面,實無感情。
今陸公耳提面命,伯母陪伴左右,又有赴死之義,實如父母也!大娘只當自家人便是,莫言僭越。”
蔡氏猶豫著坐下,只是並不進食,偶爾動筷子也是給趙昰夾菜。
趙昰沒什麼胃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全無往日狼吞虎嚥地兇惡模樣。
蔡氏勸道:“大家正是長身體時,當多進食。”
趙昰回道:“今日祭祀,驚覺不過三月,歿於王事者幾近兩萬,尚不能算死於兵災之百姓,怕不是有十餘萬。
又念及蕙娘等人,因此心痛失了胃口,睡一覺就好,大娘無須憂慮。”
“豈是大家之過耶?”蔡氏說道:“婦人本不該多言,然大家如此,不敢不言。
早起練武、巡視諸軍,餐畢,未及休憩片刻便又處置朝政,動輒一二時辰,午後小憩不過一刻,又往軍營教諭諸軍,繼而練武,待晚間,又要讀書。
週而復始,日日不絕,偶得閒暇,便去體察民情。”
趙昰說道:“我為皇帝,若不為天下先,如何振奮軍民?”
蔡氏道:“大家承載天下之重,實乃列位皇帝之過。若高宗南渡之後,但有及大家振奮之一二者,國家何以至此。
今大家選材用人無有不妥,定略畫策偶有疏忽不過細微處,大局從無差錯。
二月至溫州,上下惶惶皆喪家之犬,大家安定局面,振奮人心,如今福建全復將進江西,廣東大半,浙東多州即復。
山河雖多破碎,然中興之勢可見,大家何必為難自己?”
不得不說,蔡氏說的有道理。
趙跑跑完成了存亡絕續的使命一心苟安,孝宗有雄心卻所託非人,光宗耳根子太軟,寧宗仁厚卻無主見,理宗親政振奮卻重複了聯蒙滅金的昏招,端平入洛失敗後開躺,度宗就不說了,傻子一個。
百多年,有勵精圖治的時候,更多的時候還是安逸享樂,國勢一日壞過一日。
要是早生幾十年,說不定趙昰也選擇躺平,當個好皇帝實在是太辛苦,要當中興之主更辛苦。
奈何生不逢時,只能堅持。
趙昰不由嘆道:“豈得先皇之安逸哉。”
蔡氏笑道:“待天下恢復,大家自可安逸,溫香暖玉侍寢,日上三竿而起。”
趙昰跟著笑,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大概是男人最高的追求了。
只是太累,草草吃了晚飯,早早睡下,很快進入了夢鄉。
大殿之中鼓樂齊鳴,歌女舞女無數,都是薄薄的輕紗,曼妙處若隱若現。
左邊的美女遞上酒杯,右邊的美女送來葡萄,前面兩個在捏腿,後面的捶背捏肩,懷裡還擠著兩個,好不快活。
“來,接著奏樂接著舞,不醉不”
話未說完,忽然無數黑乎乎的鐵甲人衝了進來,高舉彎刀,見人就砍,瞬間肢體橫飛,鮮血淋漓。
趙昰大驚,低頭一看,懷裡哪有美女,只有兩具骷髏,洞空空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他,還在獰笑。
尼瑪,骷髏還能笑?趙昰慌忙起身,轉身就跑,不自覺闖進了一個黃色的房間裡,怎麼跑也跑不出去。
快急哭時,額頭一陣清涼,不自覺睜開了眼睛。
“傳太醫,傳太醫,陛下生病了。”蔡氏尖聲驚叫,再無平日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