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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過於疲憊的司幽並沒有睡著,鈴鐺退出去將門合上的時候,她的眼睛就再次睜開了。默默低下頭,視線定格在自己手腕上的朱紅色梅花印記,五片花瓣原本是圓弧朝外,因著這個圖案上是圓弧朝內,所以被稱作&ldo;倒朱梅&rdo;,是昊暄國司徒家的獨門封印。
昊暄、屠蟄、存希敬奉神明,三國的軍隊擅長秘術,而司徒一族,是昊暄國的軍事力量中最有名望也最傳奇的家族,其中有許多的秘術不足為外人道,連破解之法也只有族中很少的人知曉,但是這倒朱梅封印,是極為高深霸刀的封印術,族裡已經多年無人領悟,在司幽被迫離開昊暄國的時候,全族上下也只有一人將其學會,而她,更是在自己被封印之後才知道了這件事。
左手的指腹來回地摩挲著這妖異的梅花印,隨著封印慢慢褪去效力,朱紅色也慢慢變成了黑紅,司幽想起那一天,自己被打暈之前的最後一刻,那個人摸著她的頭,那麼溫柔地叫著她的名字,說了一句她此生聽到的,最後一句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
他說:&ldo;以後我們不在你身邊,要學會照顧自己啊。&rdo;
此後的八年,身在中原國師府的她,常常會想起他說這話時的聲音,一遍一遍,從清晰到模糊。她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但是能讓他對自己用封印術,能讓他不惜一切將她送到中原,可以想見,當年一定是發生了特別嚴重的變故,才使得他做出這個分離的抉擇。
過往不堪,司幽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些事,當年司昀在成片的森森白骨中將她撿回來,她也只是說了她來自昊暄國,沒有名字。
大約是投了司昀的眼緣,這個收了無數弟子的男人,在明知她有意隱瞞身份的情況下,還是破天荒的收了她當義女,這些年多虧了他,司幽的生活過得才算不錯。而最初死不認命,非要動用秘術而導致封印發作的時日,若是沒有司昀的幫助,只怕她也很難挺得過來。
現在倒朱梅的封印已經遠遠不止是封印她的秘術和靈力了,最近兩年,連她在中原修習得來的內力也開始受到了桎梏作用,只是從前效力都很輕微,總不耽誤她練功,只要控制好強度基本不會發作。現在卻僅僅只是七成的功力,就發作成這樣,如今再倒過頭去想那人的用意,大概是希望她,永遠不要再動武的意思吧。
等身子終於舒服了些,司幽靠著床欄,一閉眼就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自己的外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下,大約是幾個貼身侍女所為,人則是平躺在了被窩裡。
撐著身子坐起來,房間裡此刻燃著明亮的燭光,略一抬頭,就能看見書桌前坐著一個神色從容的青年男子,正在捧著一卷書,透過燭光認真地閱讀,頭髮也被慵懶地束在了身後,正是司昀。司幽懶懶的叫了一聲&ldo;義父&rdo;,司昀應聲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過,隨手將書放在桌上,走到她的床邊坐好,又伸手去搭了她的脈搏,半晌,沉著聲說:&ldo;看來身體恢復了。&rdo;
司幽笑了,只是那原本就不甚明顯的笑容,眼下還透出了兩分虛弱:&ldo;必然就是鈴鐺那丫頭驚擾了義父,封印這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左右不過是壓制我的內力,倒也傷不了我的。&rdo;
&ldo;這你可錯怪鈴鐺了,你不讓多嘴的事情,她什麼時候說漏過?&rdo;司昀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裡,又為她壓了壓被子:&ldo;是晚上跟你幾個師兄師姐閒話的時候,沉煦和莫離說起了你的狀況,我才來看看的。剛剛進來的時候你正睡著,害怕給你搭脈會吵醒你,就借了你一本書打發時間。&rdo;
書?司幽想,這房間裡除了幾本四書五經論語中庸,大約也就是那本史記司昀還能看得下去,別的都是些雜書,只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