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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母聽完,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千慧找了個機會,把他拉到一旁,氣得大吼大叫:「你笨啊!就不能告訴我媽你會照顧好我,她大可放心嗎!」
後來,千慧常常會把聞達去見她父母時的表現,當成笑料和反面案例講給她的姐妹朋友聽。
如此,大學畢業以後,千慧順利地來到柳邕找到了工作。一開始她選擇跟人合租,隨著與聞達的感情漸深,兩個人租了套公寓,正式開始了同居生活。
聞達曾經問過千慧,為什麼會看上自己。千慧細細琢磨了一會,像是在斟酌用詞,最後笑著回答說:「你有一顆赤子之心。」
「啥意思?」
「就是你為人純良,有正義感啊。」
「噢,就因為那次,我在動車上為你出頭,你就以身相許了呀?」
「當然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你身上有異於常人之處。」
「有嗎?」
「有的,你不愛跟人講話。」
「這不算是什麼好的特質吧。」
「你不愛跟人講話,卻喜歡跟東西說話。」
「跟東西說話?」
「對啊,就像那次你替我扛箱子,還跟箱子說話來著。」
「我說了什麼?」
「你說,嘿!你可真沉!」千慧模仿聞達的口氣說道。
「我真這樣說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千慧點點頭。「還有這幾天連著下雨,今天早上你一起床,就看著天空跟老天爺講話來著。」
「我跟老天爺講了什麼?」
「你說,我天呀,你就不能開心點啊?」
聞達聽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樂了。
「你呀,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寧可跟箱子講話,也不回我話來著。我跟你說謝謝,你應都不應一聲。」千慧略帶責怪地說。
「我應了,只是你沒聽到而已。」
「應了什麼?」
「我應了聲,啊。」
「啊是什麼?」
「就是——啊,我聽到了,這個意思。」
「拜託啦大叔,你也太惜字如金了吧!」千慧感到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只有把你灌醉,才能從你嘴裡多聽到幾句話——你喝醉後話可多著呢。」
「我喝醉後話很多嗎?」聞達很少喝醉,印象裡只有在大學時跟初戀分手、以及畢業吃散夥飯的當晚,還有那次去見千慧的家長時醉過。
「你忘了在我家喝醉那晚的事了?」
千慧突然舊事重提,聞達愣了一下。「那晚……那晚我沒大喊大叫耍酒瘋吧?」
「那倒沒有,只是你會變得特別感性。」
「感性?」
「對啊,」千慧笑著說道:「那晚剛上桌的時候,你還不怎麼講話,整個人像塊木頭。後來幾杯白酒下肚,你就開啟了話匣子,人也變得特別主動,挨個去找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那些親戚們敬酒來著。敬完酒,還要跟他們每個人都掏心掏肺地說上一番話。」
聞達就是記不起來當晚還有過這些片段。「我都說了些什麼?」他問。
「你喝多了,話說得語無倫次,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有兩句話,你說得特別清楚,而且非常誠懇。」
「哪兩句?」
「你說,雖然你家庭條件一般,現在也沒房沒車,但你有份穩定的工作,再怎樣也不會叫我吃苦,會努力給我一個溫暖的家。你知道嗎,在那以前,家人們都不同意我來柳邕,也反對我和你在一起。可在那晚過後,他們對你的態度都有所鬆動。我想,就是你在醉酒狀態下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把我那一大家人給說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