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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止低頭抿了口冷茶。
「已經差不多了,只是這麼批人手直接送進宮去,目標難免太大。」他狹長的眼睛微眯,眼睫低垂遮住了眼下的痣,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難以接近,「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哦?」
「咔噠」一聲,杯底觸及矮案發出一聲脆響,江亦止掀眼:「既然丞相與恆王之間這次生了如此罅隙,如今兩府又婚期在即,倒不如陛下出面做個和事佬,在宮內舉辦一場群臣宴。屆時——」
「我自有辦法送這批人進宮。」
李雖專注聽他說完,兩人視線交匯。
江亦止笑得淡然,李雖一雙豆眼逐漸彎成了一道縫。
「如此甚好!」
……
目送李雖出門,江亦止低頭瞥過矮案上圖案精緻的薄瓷杯,坐了一會兒,手握成拳抵著唇角咳了一陣,抬袖將那杯子拂落。
「啪——」的一聲,瓷器落地發出破碎聲響。
隔著門窗,初七的聲音焦急的傳了進來。
「公子?!你是不是醒了公子?」
正對著床這一側的窗戶被人從外推開,一身黑衣的八月冷淡視線瞥掃進來,看見江亦止「虛弱」地重新躺回了床上……
八月:「………」
她沉默著將窗戶重新合上,對著門外佇立著的紅著眼睛的雕像,乾硬道:「公子醒了,進去伺候著吧。」
話音剛落,眼前便只剩兩扇木門開合搖晃,哪裡還有初七半個身影?
傍晚時分,雲京城內各戶院內皆生起了炊煙。
正是晚飯時候,街上的人也驟然少了起來,只有兩側酒樓跑堂夥計上下跑著吆喝。
一匹快馬從街頭疾馳而過,所過之處掠起急風,將兩側商鋪之外林立的旌旗紛紛揚起。
雲泱被沖的眼睛眯起,兩手緊緊抓住身下的馬鞍,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已經能看到丞相府青灰色的屋簷。
「鬆手。」
顧添駕著的馬速度絲毫未減,獵獵風聲中雲泱聽見他的聲音伴隨風聲散在自己耳邊,腰上被一股陌生的力道攬住,雲泱鬆開雙手,整個身子被那股力道扯著騰空而起。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閃電,雲泱被他帶著浮空,只覺人在空中,心魂還留在地面未曾來得及跟上。
她心臟咚咚跳著,感覺這種視角下的閒隱居十分陌生。
她指了個大致方位,叫顧添給自己放了下來。
香軟驟然離懷,顧添愣了愣神。
他皺眉往那道通往小院的月形拱門處望了一眼,不放心道:「我陪你進去。」
「不用。」雲泱拒絕的乾脆,「閒隱居加上他總共就三個人,剩下一個半大孩子一個女人。我同他們相熟,你就在這裡等我就好!」
她彎了彎眼睛,一派天真。
顧添心口一窒,愣神看她轉身跑開,消失在月門後面,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
……
宮裡吳太醫來過之後,丞相府沒再攬旁的大夫進府。
此刻,閒隱居里重新清淨下來。
知道公子無事,初七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於是支使著八月同他一起將江亦止寢居里厚重的冬簾換了下來。
他個頭矮小,同八月合作實是吃了天大的虧,細胳膊細腿兒的幾乎支撐了厚重的冬簾全部的重量。
藍寶被他們這動靜鬧騰的在懸臺那邊上下撲騰。
江亦止輕嗤一聲。
他內裡穿著一件雪白寢衣,外袍鬆垮披在肩頭,手上拿了個書卷,倚在床沿無聊打發時間。
八月皺了下眉頭舉著簾杆忽然一動不動。
江亦止閒閒掀眼看了過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