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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作者房玄齡,是與唐太宗同時代的人,唐太宗貶低王獻之,如果沒有足夠的依據《晉書》是不會如此記述的。其實上述兩件事跡並不矛盾,謝安有時輕視王獻之的信札,那是草書,而不是全面否定王獻之書法。而他所欣賞王獻之的書體,是真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這是不足為奇的。王獻之對於謝安的要求也不是一概拒絕的,據馬宗霍《書林藻鑒&iddot;書林記事》記述1:謝奉起廟,悉用棐材。羲之取棐書之滿床,奉收一大簣。子敬後往,謝為說右軍書甚佳,而密已削作數十棐板,請子敬書之,亦甚合,奉並珍錄。
王獻之剛正仗義,從下隨波逐流,事事有自己的獨立見解。他能從總體上正確公正地評價一個人的功過。謝安死後,王廙得知這一訊息,對王獻之說:&ot;欲哭謝公&ot;。王獻之十分讚賞地說:&ot;所望於法護&ot;。2謝安死後,朝廷在贈禮問題上發生意見分歧,多有爭議。唯有王獻之,徐逸力排眾議,表彰申述謝安的忠勛,王獻之上疏雲:故太傅臣安,少振玄風,道譽洋溢。弱冠遐棲,則契齊箕皓;應運釋褐,而王猷允塞。及至載宣威靈,強滑消殄。功勳既融,投韍高讓。且服事先帝,眷隆布衣。陛下踐咋,陽秋尚富,盡心竭智以輔聖明。考其潛躍始終,事情譴綣,實大晉之俊輔,義篤於曩臣矣。伏惟陛下留心宗臣,澄神於省察。由於王獻之據理力爭,孝武帝終於給這位宰相加殊禮。服藥是東晉名士的一大特徵,不少人受到毒害而至死不悟。王獻之對服&ot;寒食散&ot;、&ot;礜石&ot;,有較清醒的認識。黃伯思《東觀餘論》在評王獻之書一節中曰:&ot;《靜息帖》雲:&ot;礜石深是可疑事,兄熹患散輒發癰。散者,寒食散之類。散中蓋用礜石,是性極熱有毒,故云深可疑也。劉表在荊州,與王粲登障山,見一岡不生百草,粲曰:此必古冢,其人在世服生礜石,熱蒸出外,故草木焦滅。鑿看果墓,礜石滿塋。又今洛水冬月不冰,古人謂之溫洛,下亦有礜石。今取此石置甕水中,水亦不冰。又鸛伏卵以助暖氣。其烈酷如此,固不宜餌服。於敬之語實然。&ot;21 文物出版社1984 年版。
2 《世說新語&iddot;傷逝》:&ot;法護,珣小字&ot;。
1 《晉書&iddot;王羲之傳》。
第二章 創作思想及書法藝術 一、變通古法的創作思想
王獻之在父親的輔導下學習書法,為後來學張芝的草書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王獻之沒有就此滿足,他深知學習別人、學習古人並不是藝術的最終目的,借鑑別人、古人是為了藝術創造,進行藝術創造就不能拘於古法。早在王獻之年輕時,他的這種創造意識就非常強。
子敬年十五六時,嘗白其父雲:&ot;古之章草,未能宏逸。令窮偽略之理,極草縱之致,不若藁行之間,於往法固殊,大人宜改體。&ot;逸少笑而不答。1張懷瓘在《書議》中也講述了這件事,所不同的是&ot;大人宜改體&ot;下面沒有&ot;逸少笑而不答&ot;這句話,而增加了&ot;且法既不定,事貴變通,然古法亦局而執&ot;等語。從以上引文可以看出王獻之對父親所寫的章草,感到不滿。&ot;在王獻之看來,羲之的字不夠闊舒(宏逸)、不夠簡括(偽略)、不夠恣縱(草縱之致),有點侷促而矜持(局而執)。&ot;1所以用勸說的口氣說&ot;古之章草,未能宏逸??大人宜改體&ot;。
《書估》認為:小王書所貴合作者,若藁行之間有興合作者,則逸氣蓋世,千古獨立,家尊才可為其弟子爾。
王獻之勸其父改體,態度是嚴肅的,真誠的,積極的,是從發展書法藝術出發的。
王獻之所說的&ot;藁&ot;,張懷瓘有個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