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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屻眸光黯下去：&ldo;你知道了……&rdo;

桑湉頷首，她不想扯到星野豐，故而只道：&ldo;我閒時也會掃兩眼新聞。&rdo;

握著蝙蝠扇的手緊了又緊，宮崎屻纖長工細的五指，緊出一片白。

&ldo;不一樣！&rdo;宮崎屻突然負氣似地強調：&ldo;不一樣！&rdo;

桑湉微微一笑：&ldo;那又如何呢。&rdo;

人生聚散，如浮如萍。他們從起|點，就註定了不可能殊途同歸，偶然一個路口相遇，偶然另一個路口分別，然後各自啟程，如同日升日落，定數而已。

宮崎屻難過極了，胸膛哽著一團氣，上不去下不來。

他多想告訴她，他是那麼那麼的喜歡她。她的飛釣賽直播，他是特意飛到巴西去看的。亞馬遜危機重重，他想萬一她遇險，他好能第一時間去救她。就像，就像在大鬼礁，他陪著她，左刀右刃斬海蛇。為此直升機、搜救隊、土著人嚮導，他一早統統備齊了。

頒獎禮時，他亦在現場，隱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她技驚四座。

及至她上了沈家的遊艇，他又立馬尋了船尾隨。

他做這些，只是想離他的乙女近一些，再近一些。

可一如桑湉所言，那又如何呢？

時代不同了，誅祭會必須求變求發展，他肩負得太多，半點由不得己。

何況，他總得為桑湉著想吧？他們既成全不了彼此，他就不能牽累她……

指尖拈住扇柄，桑湉稍用力即從宮崎屻掌心抽了那扇出來：&ldo;再捏捏斷了。&rdo;桑湉似笑非笑道。

宮崎屻死命按捺著，喉結上下滾了數滾，才順下胸膛那團哽著的氣：&ldo;你會離開日本麼，桑桑？&rdo;

桑湉把蝙蝠扇&ldo;嚓&rdo;地展開搖了搖，於他的異狀彷彿渾然未察覺：&ldo;現在沒想好呢。&rdo;她答得漫不經心的，蝶翅般長睫微垂她端詳著扇面。

這把蝙蝠扇以前無畫亦無字，現今用毛筆題了一句中文詩，啥字型她不曉得光認識字兒，寫得是：『除卻巫山不是雲』。

宮崎屻不愧是霓虹國最大黑幫的現任二把手、未來扛把子，情緒管理相當有一手。不大工夫，他即神色如常地指著扇面解釋道：&ldo;我父親尊崇漢文化，尤喜盛唐的詩，當初給我和家兄起名，用得也都是漢字。前些日子我見這句裡有&l;山&r;，就拿來寫進扇面了‐‐權當合了我名字吧。&rdo;

桑湉不動聲色點點頭，蝙蝠扇遞還給宮崎屻：&ldo;慚愧，我哪裡懂這些，中國詩壓根沒接觸過。&rdo;

宮崎屻接過蝙蝠扇：&ldo;不懂好‐‐&rdo;不懂就隔絕了千古愁思與憂恨。

桑湉沒繼續這個話題，轉過身，一雙湛湛清眸筆直望住宮崎屻：&ldo;宮崎桑，之前，承蒙您好意，在我家附近派了人守護。往後，請您把那些人召回去吧。宮崎桑您也看到了，我弟弟如今和我住，不說我母親不會再來擾我清靜了，總給宮崎桑您添麻煩，我亦深感內疚與不安。也容我在此，向您誠摯表達下謝意‐‐謝謝您一直以來的關照，宮崎桑。&rdo;

頓挫鏗鏘地說畢，桑湉無比莊肅地深鞠躬。

宮崎屻不言，不動，闃然凝視著她俯首時露出的天鵝頸，一霎想起他錢包裡她曾留的那張字條，那麼隨意到失禮的日語，無論何時拿出來，都會惹得他發笑。

但你再聽她眼下，尊敬語、謙遜語、鄭重語用得何其規範？規範到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