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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眉卻真是急了,短短的指甲幾乎要扣進他座椅的靠背,顫聲道:“我怎麼能這麼到你家裡來呢?”
虞紹珩已然停了車:“你放心,我家裡人都不在,這兒沒人認得你。再說,你是歐陽阿姨的甥女,到我家裡來避一下雨,有什麼相干?大大方方下車,你這麼一驚一乍的,才叫人看笑話。”
蘇眉聽他如此說,居然又是一個此時此地,合該如此也只能如此的道理。一時惱他奸猾,一時又恨自己欠思量,屢屢被他詐入彀中,待要思量前事,一時卻又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從哪一刻起著了他的道,欲要總結一點經驗教訓,竟不能夠。
眼看外頭已有軍裝侍從過來替她開車門,卻也不得不依他的意思,在人前做戲,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氣派來。
她人一出來,便知道虞紹珩為何說他家裡風景好了,虞家這幢別墅踞崖而立,米黃牆身的意式風格,精巧琳琅,樓上寬大的圓弧形露臺正對山麓,視野所及無擋無遮,舉目而望,唯見漫山殷紅;且庭院裡種了許多紅楓,霜葉醉紅,比之漫山黃櫨的宏麗之美,則別有細賞所需的搖曳之姿。
“蘇小姐,請。” 虞紹珩裝模作樣地抬了抬手,她只好隨著他登堂入室,死命剋制著臉部的肌肉,不使自己做出什麼非同尋常的表情,惹人生疑。
虞紹珩果然是把她帶到了三樓,只是這房間卻是個帶臥房的套間,蘇眉一進來,先顧不得看什麼景緻,卻是先低聲對虞紹珩道:“你不要關門。”
虞紹珩莞爾一笑,特意把另一扇門也敞開了,引著蘇眉到內室的落地窗前:“我沒有騙你吧?待會兒雨停了,我們到露臺上喝茶。”
蘇眉壓低聲道:“你就是個騙子。”
“我說真話你不肯聽,就只好說假話了。”虞紹珩說著,按開了門邊的落地燈,柔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打出了一扇陰影,讓他淡淡然的神色似乎有些落寞,輕輕嘆道:“女人心裡都住著一隻沒有慈悲心的兔子。”
注:
沒有慈悲心的兔子,這個梗對不熟悉日本文學的人來說比較冷僻,不過,跟劇情也沒什麼關係,就是一句小抱怨啦。看到有兩個妹子留言問,所以提前注一下。
日本民間有個叫《喀嗤喀嗤山》的暗黑童話,講一個老爺爺抓了一隻狸貓,準備把它燉湯喝,結果狸貓逃了出來,反而把他家老奶奶給做成菜了,囧。事情被老爺爺和老奶奶的朋友兔子知道,兔子決定報復狸貓,騙狸貓去砍柴,把狸貓背的柴給點了,燒了狸貓的毛;又假裝給狸貓療傷塗藥,塗的是芥末;最後騙半死不活的狸貓去劃一艘泥船,到了湖中,船溶掉了,狸貓溺斃。
著名的日本作家太宰治把這個故事作了改寫,淡化了一些殘酷的成分,把兔子人格化成冷麵處女,狸貓人格化成愛慕她的男子;所以兔子不斷傷害狸貓,狸貓一直堅持上當。
最後狸貓死前,問兔子:“愛你有錯嗎?”
太宰治在結尾寫了一段感慨:”世上文藝作品的悲劇主題,大概都離不開這句話。每個女性心中都住著這樣一隻心無慈悲的兔子,而男性就像那隻不斷沉溺的狸貓……“鑑於文中男主的設定,我想,他應該是一個比較熟悉日本文學的人,所以會引用太宰治的作品“自怨自艾”一下。
太宰治被引用最多的話,一句是“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另一句是“罪多者,其愛亦深。” 寫這個故事的時候,常常就會想到後面這句。
30、
蘇眉一個人耽在房裡,三心二意地望著窗外的暮雨秋山,丹紅朱緋的樹影在漫天遍地的雨線中,遠遠近近,暈在青灰的天色裡,一扇窗格便是一幅或幽豔或明麗的秋山小景。
片刻工夫,兩個低眉斂目的婢女捧了杯茗細點進來,不聲不響地奉到她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