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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
「不是服從這樣的命令。」殷無執鬱鬱地讓人把桌子挪出來,在他旁邊重新拿起筆寫字,道:「這種事以後可以……交給我。」
心情過於複雜,下筆便也有些猙獰。
此話一出,姜悟心中對他略略高看了一些。
殷無執,分明不過只是個小小的不堪一擊的世子,卻在試圖保護比他更弱小的人。
明明每天都備受煎熬,水深火熱,可為了拯救不相干的人,卻還是堅持忍辱負重,捨己為人。
可惜是個人……也不可惜,就算殷無執跟他一樣是遊魂的話,他們也只會是擦肩而過的陌生魂。
喪批是不需要朋友的。
殷無執奮筆疾書,間隙看他一眼。
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思麼?
「陛下,想不想出去玩玩?」
「不。」
「看雜耍,聽大戲,還有很多南來北往的說書人,陛下有沒有出宮逛過?」
姜悟沒有關於之前的記憶,便沒有回答。
恰逢齊瀚渺進來送果糕的時候,殷無執問他:「陛下以前有沒有出過宮?」
「倒是也出過,不過陛下不愛玩,出去多是為了辦事。」他意識到什麼,謹慎道:「殿下想帶陛下出宮去玩?」
「我哪有那個膽子。」殷無執繼續專注筆尖。
天子不得隨意出宮,萬一遇到什麼事情底下的人承擔不起後果,便是要出去,也要通知禮部籌備,還有護衛隊等提前部署,勞師動眾得很。
姜悟含了塊果糕,只是單純地含著,直到那微涼的糕點在嘴裡化開,然後再吞下去。
殷無執很快記錄妥當,拿過來給姜悟看,後者道:「朕有件事,想與殷愛卿商量。」
這傢伙終於肯聊正經事了?
殷無執拉過凳子在他身邊坐下,凝神道:「陛下請講。」
「朕想把早朝,改成午朝。」
「……」殷無執木然道:「理由?」
「不需要理由。」
「自打明宗建立夏國設定早朝,如今已經延續了近兩百年,豈能因為陛下私心,說改就改?」
「朕不管。」姜悟只有不得不作死的理由:「朕要改,無人能管。」
「好,改,你說了算。」殷無執直接起身,生氣地走到了一旁。
他煞費苦心不希望讓所有人知道姜悟昏庸懶惰,可這昏君非要自己往刀口上撞,愛改就改,改了大家就都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也不必護他那勞什子的英名了。
「由殷愛卿來代寫聖旨。」
這昏君竟也還是惜命的,自己不寫,讓他代寫,日後若是有什麼後果,還不是得他一力承擔。
殷無執冷笑一聲:「陛下若是想要臣的命,儘管拿去便是,犯不著處心積慮,逼臣上絕路。」
姜悟扭臉看他。
殷無執抱胸靠在廊柱上,年輕穠麗的臉龐銳氣無雙,他如今在宮中行走,穿的皆是姜悟為他準備的寬袍,高雅風流,可因為氣質太過鋒利,哪怕是這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像極了一把未出鞘的劍。
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殷無執頓時橫去一眼,這一眼,他環胸的手便不自然放了下來。
姜悟的眼睛太乾淨,看著過於無欲無求,可正因為那眼睛無機清澈,什麼都沒有,才更加讓人胡思亂想。
就像一張白紙,可以被人隨心所欲地塗畫上自己想要的東西。
為什麼這樣看他啊……
是在乞求嗎?
這種事絕對不能答應的。
那可是延續了上百年的早朝傳統,哪個皇帝不想立勤政愛民的牌子?這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