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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悟喪喪地從被子裡露出半張臉。
殷無執回神,舉了一下手中的藥:「臣給陛下揉一下頭上的傷。」
姜悟沒有抗拒。
他發現人是不可能靠憋氣紫砂成功的。
也許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矯正歷史的力量在阻止他,比如窒息的痛苦。
殷無執把他扶在懷裡,將藥油滴在了他的發頂。
姜悟輕易是不肯出聲的,一直喪了吧唧的模樣,也很難分辨究竟有沒有把他弄疼,殷無執只能儘量輕一點。
直到姜悟開口:「疼。」
他懶的出奇,只有忍不了的時候才會喊。
這一喊,嗓音就隱隱有些啞,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殷無執:「。」
昏君究竟有什麼好委屈的,是誰不讓他用嘴巴呼吸了麼?
殷無執又放輕了一些力道,等揉的差不多了,便將人重新放回枕頭上,道:「今日就算了,待陛下病好,臣再匯報晨間朝事。」
他起身,伸手放下床幃,忽聞姜悟:「……」
殷無執:「?」
他拿手撩著床幃,低頭來看對方:「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你去,給朕批奏摺。」
無機的眼珠因風寒與疼痛蒙著水霧,讓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
殷無執道:「請陛下不要強人所難,臣位卑言輕,實在不敢逾距。」
「朕命令你。」
殷無執搖了搖頭,道:「待陛下身體好一些再行處理吧,臣毫無經驗,只能辜負陛下重託。」
床幃落下,兩人交匯的視線被完全隔斷。
姜悟望著床頂。
雖身體十分不適,卻一點都睡不著了。
想再來一次憋氣紫砂。
床幃忽然被撩開了一些,殷無執想起他方才差點窒息的事情,刻意拉開了一條縫隙,特別提醒:「陛下,記得用嘴巴呼吸。」
這群人的思想只能狹隘地停留在他不懂用嘴巴呼吸,永遠也不會領略到他真正的用意。
可惜憋氣也需要極大的意志力和肺活量,姜悟沒勁地癱在床上。
仔仔細細地想了一會兒,終生一計。
「齊瀚渺。」
「奴才在!」
「你去,把陳相、定南王、聞太師、秋尚書……」他連續唸了幾個老臣的名字,道:「接進宮來,帶到御書房,就說朕有要事相商。」
殷無聽到了自己父親的名諱,下意識問:「陛下有何要事?」
姜悟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人多力量大,一人分一堆,相信御書房很快就能騰出地方。
喪批真是個天才。
第10章
因為風寒的緣故,姜悟的呼吸比之前重了很多。
殷無執沒有被分配房間,只能繼續呆在太極殿裡。
他婉拒了齊瀚渺的好意,自己拿藥油揉了揉肩膀上的撞傷,抬著手臂活動了一下,雖然有些疼,但沒有傷到骨頭,不影響使用。
重新裹好那身粉白色的衣裳,殷無執來到床前,拉開床幃,確定姜悟是否有在老老實實用嘴呼吸。
倒不是殷無執小題大做,他發覺自己看不懂姜悟,對方的所有行為,幾乎都不能稱為一個正常……不,他簡直不像個人。
也不知是什麼物種。
可沒有登基前……他似乎不是這樣的。
殷無執記得,諸多皇子奪嫡之中,他之所為能夠登上皇位,是因為他從不居功自傲,善良寬厚深得民心,而且加上母家無權,也未曾參與到奪嫡之爭,換句話說,沒有加入兄弟相殘的行列。
他跟每個皇子關係都很不錯,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