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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中活蹦亂跳起來。孔先生大驚失色，一失手，尿壺跌落床上，翻了個跟頭落到地下，啪地一聲摔得粉粉碎。孔先生這一驚不同小可，肚子裡剩下的尿一古腦兒全撒在床上。慌恐中從床上下地，一腳踩在泥鰍身上，腳底一滑，通地重重摔在溼漉漉在泥地上。**被摔爛的尿壺碎片扎得殺豬一樣的嚎叫，大喊救命。

隔壁房裡正在熟睡的老太婆被喊聲驚醒，一聽是老頭子在喊救命，嚇得慌里慌張披上棉襖，下床摸索著穿上鞋，跌跌撞撞向老頭子這屋跑過來。見老頭子躺在床前地下直哼哼，黑暗中看不清。老太婆忙點上油燈哆哆嗦嗦端到老頭子跟前，只見老頭子躺在地上痛得直歪嘴。地上滿是尿壺的碎片和尿液。忙放下手中油燈，上前來攙扶老頭子起來。誰知老頭子摔得太重，老太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老頭子扶上床。可是床上的棉被已叫尿液弄溼，老太婆只好把自己蓋的棉被抱過來給老頭子蓋上。老先生在地上凍了半天，身上沒了一點點熱氣。又叫碎片扎身，躺上床根本不能動彈。只是牙齒咯吱吱地發響。

………【第九回　玩皮失學】………

你這是怎麼啦？好好的把尿壺打碎，自己又摔到床下？”老太婆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把先生安頓好，然後問道。

“鬼，尿壺裡有鬼！”老先生上牙對不攏下牙，一口咬定壺中有鬼。

“你在瞎說什麼，尿壺裡那來的鬼？”老太婆以為老頭子痛得糊塗了，由嘴亂說起來，便數落他。

“是有鬼，是有鬼……”老先生咬著牙依然哼哼說。

老太婆不再理睬老頭子，而是去找來掃帚清掃地下髒物。剛掃了兩把，感覺掃到軟綿綿的東西。湊上前一瞧，發現還在動彈，嚇得差點兒跌坐在地上。等老太婆定下神，取來油燈顫顫微微的上前俯下身照看，這才看清楚地上躺著幾條泥鰍。

老太婆馬上吃驚地問：“老頭子，你從哪兒弄來的泥鰍，差點把我魂都嚇了！”

老先生不相信，吃力地問：“泥鰍，哪裡有泥鰍？”

老太婆不在害怕，一手端著燈，一手從地上檢起一條死泥鰍，拿到床前給老頭子看。孔先生瞧著老太婆手上的泥鰍，心裡明白過來：怪不得撒尿時壺裡有響動，原來是這小東西在裡面作怪。於是，就把事情的經過前前後後跟老太婆訴說了一遍。

老太婆聽說後覺著奇怪，大冬天，泥鰍怎會跑進了尿壺裡？於是困惑不解地問老先生：“尿壺裡怎麼放上了泥鰍？”

老先生歇了多時，頭腦逐漸清醒過來，見老太婆相問，馬上斷定是狗蛋乾的。老太婆聽說後，對老頭子的猜測十分贊同。因為事情明擺在那兒，下午狗蛋鬧事被先生責罰了一頓。一定是這小畜生老毛病又犯了。

第二天，先生傷未愈，下不了床。便讓老太婆把狗蛋帶到床邊盤問。狗蛋明知狡賴不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源源本本的照直說了。先生聽後沒發火，只是嘆口氣，然後讓狗蛋回家去將父母喊過來。狗蛋知道這次難逃一劫，便抱著死豬不怕燙心理，回到家裡把情況一五一十向父母說個透。父母聽說兒子又闖了禍，對先生又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狗當，氣得半死。沒辦法，夫妻倆只好又帶上一籃雞蛋，兩隻老雞，哭喪著臉跟隨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來到先生家。一見老先生躺在床上，十分愧疚，一面向老先生賠罪，一面罵兒子不如死了好。

孔先生在老太婆的攙扶下，勉強坐起床，等狗蛋父母住了口，卻安慰他們說：“這孩子太聰明，我沒辦法執教他，你們另擇高師嗎。”很明顯，先生這是在抄狗蛋魷魚。

夫妻二人一聽先生說出了這種話，慌得跪下來向先生求情。老先生連連拜手說：“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再把狗蛋放在這兒，說不定哪天我的這條老命會斷送在他手上。這個孩子我是斷斷沒法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