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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臣啟奏,陛下方脫險境,如今更應安心修養龍體,陛下安危乃國之根本,此後應加強皇宮守衛,萬萬不可再出差錯!&rdo;
&ldo;……&rdo;
華儀端坐在龍椅之上,闊袖舒展,威儀自成,目光穿過琉璃冠冕、層層金階,落在面前唾沫橫飛的文武百官身上。
帝王遇刺重傷引起軒然大波,他們各持己見,個個以家國道義出發,說白了也只會在上朝的時候指手畫腳。
百官分列兩側,官袍威嚴,獸首立於御座兩側,金龍盤踞於大柱之上,怒目圓睜,虎視眈眈。
華儀動作輕微地抬了抬頭,掀起眼皮望了一眼琉璃金頂,四角鎏金龍頭吞吐明珠,華貴莊重得幾乎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感覺置身囚牢,掩藏在奢華龍袍之下的嬌軀已滲出冷汗,浸透了單衣,背脊上一層層的繃帶纏得死緊,混著血和汗的氣味,繞過胸前,勒緊心口,讓她動彈不得,又喘不過氣來。
汴陵郡站在下方,離華儀最近,抬頭看了看阿姊蒼白虛弱的臉,袖中手狠狠捏緊成拳。
他攏起袖子,微微側過身來,和大理寺卿交換了一下眼神。
念及陛下身體不適,這日早朝散得極早,眾臣依序退下,又在殿外成群,你來我往。
汴陵郡看華儀不動,自己也磨蹭著不走,待百官都退出去了,才上前在華儀面前蹲下,躊躇道:&ldo;皇姐,您的傷怎麼樣了?&rdo;
少年俊秀的臉上全是擔憂之色,嗓音顯得溫柔而無害。
華儀道:&ldo;朕無礙……常公公,讓沉玉進來吧。&rdo;
華湛剛剛鬆了口氣,聽到沉玉的名字,臉上閃過一絲不滿,抿了抿唇。
他心思紛亂,恨不得搖醒華儀,又明知華儀只會因此生怒。
沉玉候在內殿裡,聽到宮人通傳方才慢步跨上臺階,十分自然地抓住華儀的胳膊,扶著她慢慢起身,又將手挪到她腰下,讓她將全身的力量都交給自己,又護著她的背傷。
她因疼冒了冷汗,他抓住她柔軟的小手,觸手卻是冷汗,黑眸不由得沾上冷意。
&ldo;先回去換藥?&rdo;
她低低嗯了一聲,抬眼瞅了瞅他,眸子裡俱是水光。
華湛從袖子裡掏出帕子,遲疑地遞給沉玉,見沉玉看過來,少年轉過頭,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緋紅,有些難堪道:&ldo;給皇姐擦擦汗……&rdo;
沉玉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接過了帕子。
華湛不自覺地舒了口氣。
華儀乖乖靠著沉玉不動,一邊被沉玉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一邊看著華湛彎唇笑了笑,&ldo;湛兒,你對朕都不緊張,何必在沉玉面前戰戰兢兢的?不都是自己人?&rdo;
華湛喉嚨一哽,想說&ldo;誰跟他自己人&rdo;,又看見華儀和沉玉如此親密的模樣,撇了撇嘴,酸溜溜道:&ldo;明明是皇姐拿臣弟當外人了。&rdo;
他一腔心思展露無遺,華儀忍俊不禁,身子也笑得顫了顫。
&ldo;朕改日替你選個郡王妃,讓你有個內人作伴,也省得鎮日來朕這裡溜達。&rdo;
華湛微微一驚,忙擺手道:&ldo;萬萬不可!臣弟……臣弟年紀尚幼,男兒心思自當用在國家之上,暫時還無心成婚!&rdo;
&ldo;無心成婚?&rdo;華儀瞥著他笑,&ldo;朕前不久還看見你腰裡掛著香囊,那繡法委實罕見,應是某個閨閣裡的姑娘贈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