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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崗不讓進，郭千本把車停路邊，拿下兩隻大行李箱，說：&ldo;我剛問了，二幢就是這棟，邊套靠馬路，你看這時間街上還這麼多車，肯定很吵。&rdo;

&ldo;沒事，不會長住。&rdo;顧襄仰頭看。

郭千本看了下時間，&ldo;快十二點了，你奶奶應該睡了吧?&rdo;

顧襄說：&ldo;我上飛機前跟她透過電話，她說會等我。&rdo;她數了數，十一樓某間亮著燈，&ldo;走吧。&rdo;

郭千本替她把行李拖進電梯，有些不放心，讓她隨時電話，顧襄點著頭，按住電梯關門鍵。郭千本正要走，突然看見電梯門又開啟了。

&ldo;對了，今晚謝謝。&rdo;

郭千本笑道：&ldo;跟我客氣幹……&rdo;話沒講完，電梯門又合上了。

他無奈地抓了下頭，&ldo;……什麼。&rdo;

顧襄盯著樓層按鈕片刻，才摁下&ldo;11&rdo;。

一梯兩戶，電梯對面是樓梯間。顧襄敲響左邊的門，深夜，再細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她沒聽見腳步聲，門卻在她落叩兩下時就開啟了。

&ldo;你好，我是顧襄。&rdo;她站得很直，眼簾低垂地看向比她矮半頭的老年女性。

&ldo;你好，&rdo;文鳳儀有兩秒停頓，然後才溫和地笑道，&ldo;我是你的奶奶。&rdo;

醒來的時候，顧襄很陌生，很不習慣。

這座城市的早高峰從七點開始，她昨晚其實沒怎麼睡，時差沒調整，她感覺才闔眼一瓶牛奶的時間，馬路上就已經響起了各種大車小車救護車的聲音。下地走到窗戶邊，底下果然像在開車展。

她守在一個不早不晚的時間起床，廚房裡有小動靜。

文鳳儀繫著圍裙，半白半黑的短髮燙著小卷，穿一身有些厚的冬季老太太裝，聽見開門聲，走到廚房門口，微笑著說：&ldo;時間剛剛好，我煮了粥，蒸了包子，不知道你愛吃什麼，等會跟我說說，我好去買菜。&rdo;

&ldo;我不挑食。&rdo;只是不吃難吃的東西，顧襄心裡唸了一句，&ldo;我先去洗漱了。&rdo;

她走向衛生間，看到房子大門開著，一扇紗門代替在那兒，有些奇怪這樣老式的東西出現在這裡。

昨晚沒時間打量，洗漱完出來，她才注意到客廳北面有一排書架，書架前擺著一張案桌，筆墨俱全，沒有紙。小兩室的房子，兩個臥室朝南，裝修古樸，書卷味濃厚。

顧襄走到書架前，看上面立著的書籍，輕輕一掃，五花八門，最多的是醫學類。

&ldo;這是你爺爺生前看書寫字的地方，你小時候最喜歡趴在那兒畫畫。這房子是我們後來新搬的，你沒來過，不過案桌和書架都是老房子裡的東西。&rdo;文鳳儀端出早餐，擺好後走到她邊上，&ldo;呶，這本三國演義小人書，封面就是你撕壞的，你還在裡面用水彩筆畫畫。&rdo;

顧襄拿出這本口袋書，隨意翻了幾頁。

文鳳儀試探著問：&ldo;有印象嗎?&rdo;

顧襄說：&ldo;我餓了，先吃飯吧。&rdo;

&ldo;好的，好的。&rdo;文鳳儀點著頭。

舀著粥，文鳳儀問：&ldo;昨晚睡得好嗎?&rdo;

&ldo;不好。&rdo;

文鳳儀愣了下。

顧襄猶豫了兩秒，解釋：&ldo;我需要倒時差。&rdo;

&ldo;嗯嗯。&rdo;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