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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木桶後，他卻似並無退出去的意思，只自若地在房中坐下，去角落處翻找出一些乾糧醃肉。

清河看著熱氣蒸騰猶豫了一下，逕自背對著鳳皇解開衣衫，跨了進去。

溫暖的熱水瞬間讓所有的毛孔都舒適，這才感覺魂回人間，清河舒適地輕嘆一聲，趴在桶邊，看著鳳皇提了東西，自然而然，目不斜視地往外走。

&ldo;鳳皇兒。&rdo;她出聲輕喚：&ldo;過來幫我按按肩膀，再出去。&rdo;

鳳皇頓了頓，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她身邊，並無太多猶疑，捋起衣柚，將修長的手指在水裡沁軟了，擱在她的肩膀上力道合適地按撫。

感覺肩膀上細嫩的面板因他略顯得粗糙的手指而愈發敏感，清河微微咬了下唇，忽然淡淡問：&ldo;鳳皇兒，你昨夜在鄯善大營中飲酒時，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rdo;

他們都知道彼此在問的是什麼。

鳳皇沉默了一會，溫聲回道：&ldo;有。&rdo;

&ldo;你小的對候曾說過，最喜歡我喚你的聲音，那麼，你能在眾人的聲音中，聽出我的聲音麼？&rdo;

&ldo;阿姐的聲音，鳳皇什麼時候都能聽得出。&rdo;

清河眸光漸漸地冷沉下去，唇邊卻彎起笑，輕道：&ldo;你去做飯吧，早點回鄯善大營，免得他們懷疑，這裡的東西我看有不少，足以夠我支撐一段時間……&rdo;

&ldo;阿姐。&rdo;

沒理會他的聲音，她用木簪慢慢地盤起自己的長髮，條理清晰地交待：&ldo;如果不方便過來，便派人送馬過來，送我回去亦可，涼州有謝家二樓的分舵，以後這邊會有人直接與你接洽……&rdo;

&ldo;阿姐，你在怪我麼？&rdo;鳳皇索性打斷她的話，手上略用力將地轉過來，盈盈溫美鳳目定定看著她的雙眼，眸中靜水深流：&ldo;我可不可以認為，這是表示阿姐的心已經在我身上？&rdo;

&ldo;你……&rdo;清河看著他眸中幾乎可以溺斃人的流光，苦笑著勉力閉上眼，神色裡已有凜冽：&ldo;與你無關。&rdo;

既然你選擇不與莫邪起衝突，就是放棄我。

再多的不得以，再多的苦衷，她都可以理解，但很多事可以理解，卻不能諒解。

&ldo;對不起，那酒裡的軟骨散，我解開得太遲。&rdo;鳳皇緊緊地抱住她，聲音裡帶了難以忍耐的痛楚。

清河一怔，軟骨散……那就是說他當時根本連坐著都費力，莫邪是故意讓他聽見，打算在後面以她來狠狠羞辱他，更沒打算讓他這秦國使節活著回去，他是費多少力氣才在後來那樣騎上馬去救她，若是藥勁未退……那流沙上，恐怕……

清河聽見冰冷的心慢慢地被那彷彿用盡全身力氣顫抖著擁抱她的人一點點地捏軟，然後……潰不成軍。

抬起的手，慢慢落在他的背上，輕撫，一如多年前的夜晚。

……

&ldo;巫月，想必你家主子如今已經溫香軟玉在懷，我的任務完成了，那麼他答應的事，最好不要給我忘了。&rdo;碧眼美人歪在床榻上地對著陰影嘲弄地道。

&ldo;王子殿下的功勞，我們自當銘記在心。&rdo;陰影裡的男人嘶啞的聲音響起。

修羅魔道香 第一百章 琉璃纏綿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