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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殿下,現在應該回到營地了。&rdo;沉穩清朗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清河輕道:&ldo;你對他那麼有信心麼,這是他初次上戰場。&rdo;
&ldo;……&rdo;
沒有等到身後的人回答,清河笑笑:&ldo;我對他也有信心。&rdo;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是直覺告訴她這一點。
鳳皇不會敗。
沉默了片刻,司徒麟低聲道&ldo;我進去取些吃食出來。&rdo;
清河閉上眼,深深地呼吸。
她需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此時,不可行差踏錯。
&ldo;公主殿下,可喜歡這些文蘭?&rdo;悠遠淡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清河一驚,纖長的睫羽微動了一下,慢慢地轉過身,不再若以往那般拒絕承認自己的身份,而是淺淺一笑,微微屈膝,行了極為優雅標準的貴族子女禮儀。
&ldo;王大人。&rdo;
景略坐在似輪椅的紫檀凳上,凳子上鋪著厚厚的柔軟絲綢軟墊和狐毛,一向高挺的身子微微陷在軟墊間,腿上蓋著暗色的特別定製軟綢被,寬大的袍子,包裹出他削瘦的身軀,顯得異常的單薄。
只是容顏除卻蒼白外,卻斯文俊雅依舊,一對和自己神似的子夜眸,依舊明亮而幽深,淡色的唇邊帶著慣見的笑意,只是異常的淡定飄渺,長長的灰白髮絲流水般垂在頸側,若山邊之雲,泉邊清風。
有些男人,就算他病骨支離,卻依舊不減其色。
她從不吝嗇讚嘆美麗的事物和人,即使他是最危險和強大的對手,卻也是‐‐最迷人的對手。
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們期待對方死亡與失敗的愉悅感。
景略看著面前的人,再次輕嘆。
&ldo;公主殿下,越來越美麗了。&rdo;若經歷磨練的玉石,褪去面上的青澀,散發出美麗、迷人的光芒。
&ldo;託您的福,不是您費心雕琢,又怎麼會有現在的清河。&rdo;她微微頷首,似一切得體嬌羞貴女。
&ldo;是麼,那麼公主殿下一定是我此生最得意與珍惜的兩件作品之一。&rdo;景略抬起手,近乎溫柔而憐惜地撫摸過她的臉頰。
不必問,另外一件作品想必就是他的文玉,當今的秦國天子。
清河沒有拒絕他的觸碰,甚至優雅地半蹲下身子,雙手放在他的膝蓋上,抬頭看他,幽幽地問:&ldo;那麼,大人,您為什麼總希望要毀掉自己最得意與珍惜的作品呢?&rdo;
這般明槍暗箭,卻以情人幽怨的口氣問出,可是你所喜歡的方式麼,我又怎好不滿足將死之人的遺願呢?
景略靜靜地凝視著她,伸手摘下一朵淡粉白的嬌美幽花,細細地撥開她的髮鬢邊的髮絲,將蘭花仔細的別在她的白玉般的耳邊,柔聲問:&ldo;公主殿下喜歡琴樂麼,我為公主彈一首可好?&rdo;
清河怔了怔,頷首而笑:&ldo;求之不得,這世間能聽大人琴歌的人,恐怕不多。&rdo;
說罷她略推開幾步。
身後的侍衛立即將一把七絃琴端上,又端上蘭湯,讓景略洗了手,用絲絹擦淨,將因長期握兵器和毛筆帶著薄繭的修長十指擱在琴上,他看向幽遠的天邊。
&ldo;公主,可知景略未曾遇到陛下前,以販賣畚箕為業,在華山和市井間混跡之人。&rdo;
&ldo;大隱隱於市,王大人的過往猶如諸葛臥龍未曾出山前,誰人不知您於恆溫大將軍軍營前捫蝨而談,又辭去恆溫將軍賜給的高官厚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