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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武輕飄飄把阿楓往後一搡,阿楓站不住,啪一聲歪坐在板凳上,那摻了骯髒的爛麵條便糊了他胸前一片。
破饅頭上的血跡艷紅艷紅,滴滴答答沿著桌面往下淌,倘若不識得個中伎倆,倒讓人胃中作嘔。
&ldo;要來就來真格的,給個紅墨水算怎麼回事。&rdo;庚武用筷子挑起饅頭,扔去地上餵了狗,狹長雙眸悠然地睨著阿曉。
晨間的碼頭霧氣迷茫,那男子若刀削玉琢般的俊顏上噙著冷笑,著一襲墨黑長袍,分明是凌然倨傲的,卻又道不出的一股雋雅之氣。素來與粗獷的船老大們交道慣了,只看得阿曉臉頰微微一紅。
頃刻回神,卻又憤怒道:&ldo;管他嗎真血假血,你上了老子們的地盤,就得給老子交保護費!再不識趣,要你一群鄉下土狗好看!&rdo;
堇州人眼高,不曉得南邊多少富庶,從來只把其他地兒來的生意人叫鄉巴老。一邊說,一邊衝上來想要提起庚武的肩膀。
然而那清清小小的個子,站起來還不到他肩膀高,庚武只須把他手臂往後反轉,他便被箍得動彈不得:&ldo;放開我!你可知道老子是誰?老子的上頭可是疤臉!疤臉!&rdo;
連叫罵聲都這般娘娘腔,自不量力。
庚武掌心力道頓地把阿曉一緊:&ldo;聽著,你庚爺不管甚麼疤臉不疤臉。到一個地頭有一個地頭的規矩,廟頭我們拜,但是爺要拜的是大廟頭,不是你這等騙吃的宵小之輩!&rdo;
那精緻下頜抵在耳畔,聞見他身上一股好聞的甘澀氣息,阿曉雙頰一瞬更紅,齜牙咧嘴地扭擰起來:&ldo;混蛋,登徒子,臭流氓!再動我要你死得好看……&rdo;
掙扎得太厲害,那又髒又破的褂子隨著身子晃動,衣襟下隱約一抹小山晃動。庚武睇了一眼,驀地把手一鬆:&ldo;滾。&rdo;
曉得被他看穿了,阿曉臉蛋絳紅絳紅,揉著痠疼的肩膀,忿忿地咬著牙:&ldo;你……你給老子等著!疤臉是誰?疤臉就是這碼頭地界的漕幫老大,那可是條從大營裡爬出來的莽漢!你敢小瞧他,這地頭你別想再混了!阿楓,走!&rdo;
阿楓連忙上前將阿曉踉蹌扶住,兩人把手一揮,那一群被弟兄們收拾住的半大少年連忙一窩蜂而散。
四周安靜下來。
&ldo;大哥,這娘娘腔該不會真找人回來尋事!&rdo;小黑擔心地看著庚武。
庚武向店家付了銀子:&ldo;那疤臉若果真是這地界的頭目,我倒還想見識見識他。&rdo;
眼看天色已漸亮,人來人往漸多,在周遭逛了幾圈,只見貨船擠擠攘攘,想要運貨的掌櫃也將碼頭堵塞,然而&ldo;雲熹&rdo;號的生意卻無人敢接。
沒有牌啊,再著急也不敢。
牌是甚麼?庚武蹙眉求教。
想要舶貨的掌櫃急得不行,卻無奈嘆氣:&ldo;您是不曉得,如今這碼頭漕幫當大,官府管的是稅,漕幫管的是路。進來的貨船要掛他的牌,給他們支保護費;我們也得給他們支銀子,叫他們給貨排船。你這甚麼都沒有的新船,把貨給了你,就是得罪了他們,小本生意擔不起風險。&rdo;
&ldo;我們兄弟連那吃人的大鯊都不怕,還怕甚麼莽匪?貨丟了管陪,前二回收你七成銀子,日後長久的生意好商量,路上不耽擱,往返比別家都快,你愛運不運。&rdo;小黑不耐的說。
那掌櫃的躊躇。
庚武拱手作了一禮:&ldo;聽聞這碼頭老大乃是從大營裡放出來的莽匪,掌櫃的可知他姓甚名誰?&rdo;
&ldo;這&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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