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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梅孝廷夜裡同自己歡好,清醒時叫的是&ldo;大嫂&rdo;,情迷時叫的卻是&ldo;秀荷&rdo;……一句句都是剜她的心。
張錦熙恨不起丈夫,即便恨他也對他所給的痛與絕望欲罷不能。
見秀荷身段盈盈嬌窕,那清雋魁梧的男子將她手兒勾著,舉止細微之處都是呵護……這呵護張錦熙沒有。
張錦熙的眼神便冷涼下來,輕叱道:&ldo;她是嫁了,姑爺的心卻不會死。你看他眼神,與從前有甚麼區別。&rdo;
阿綠抬頭看,果然看到姑爺一雙鳳眸滯滯地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那眼中有糾纏有恨與狠,就像一隻陰森鬼戾的狐狸。阿綠便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張錦熙走過來,謙恭地對梅靜海福了一福,柔聲喚一句:&ldo;公公。&rdo;
&ldo;唔。&rdo;梅靜海做著長者的嚴肅,又轉頭問蔣媽媽大夫怎麼說。
蔣媽媽連忙攙著少奶奶鞠了鞠腰:&ldo;說是當日少爺恰病著,怕是正好把病氣過給了小少爺,胎氣不穩,要少奶奶平日儘量臥床歇養,再不要別動氣勞神。&rdo;
一邊說,一邊示意少爺把少奶奶牽過。蔣媽媽的眼睛長在天上,但張家的小姐可輕易怠慢不得。
哼。梅孝廷冷幽幽地搖著一柄玉骨小扇,只作未曾看見聽見。
張錦熙的眼神悄然黯淡下來,攥著手心裡的帕子,默默隱忍著。
&ldo;孝廷,你的心在哪裡?&rdo;梅靜海便生出慍怒,那張家大老爺好容易才準備栽培自個兒子,正是兩家聯盟的關鍵時候,可不想看兒子對兒媳和孫兒這般冷漠。
&ldo;爹,這就是你們想要看到的了!&rdo;梅孝廷決絕地睇了秀荷的背影一眼,奈何自小吃父親棍棒長大,心裡頭還是懼他。把扇子微闔,幾步鑽進路旁車廂,車簾子一挑,別過臉隨便那女人愛上來不上來。
&ldo;那兒媳先回去了,公公也早些歸家。&rdo;張錦熙沖梅靜海微微一福,在阿綠和蔣媽媽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ldo;嗖‐‐&rdo;梅孝廷便把車簾冷冷一放,自在裡頭閉目養神。
馬車走得甚快,路過那夫妻二人身旁,微開的眼隙正看到她仰頭對著那個男人嬌笑……真是恩愛啊……一忽而晃過去,便只有路邊的幾個胭脂攤。梅孝廷的心薄涼薄涼的,一瞬間只覺得什麼都不剩下。
車輪子軲轆軲轆,將青石街道上的積水濺起一片,秀荷看見庚武微蹙的眉頭,低頭攥著帕子道:&ldo;其實那天並沒有發生什麼,梅家大少爺把我放了,你若是不信,自去問美娟好了。&rdo;
那紅唇輕咬,有委屈暗藏,似怕分辨不清。庚武見了不由又好笑又憐寵,輕颳了一下秀荷白皙的臉頰:&ldo;我自是信你。方才不過想起從前,當日祖父應商會邀求去碼頭集會,原不過是場和平請願,手上寸鐵也無,後來卻莫名演變作一場血殺。唏噓之餘,只怕還另有蹊蹺,有朝一日必要將這其中淵源查清。&rdo;
阿爹的腿也是在那場混亂之中才被誤傷,秀荷緊了緊庚武的手心。
&ldo;雲熹號&rdo;是在八月十六一早開船的。
過了中秋,天氣忽而轉涼,後院窄小的新房內一片旖旎繾綣。自回門那日之後,已經叫他每日最多隻能二次,如今一去半月,那新婚燕爾未盡,叫他如何捨得再把她擱置?
三更天過半就被他弄了起來,怕太早將院中女人孩子吵醒,又怕她去地上太冷,便用被子將她蜷了,抵在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