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第1/4 頁)

那厚車簾布拉開，下來一個三十出頭的素麵婦人，著綰色大褂搭青蓮長裙，外裹灰斗篷。一邊掏荷包一邊說話，脾氣不甚好：&ldo;多少多少？別以為你繞了恁大一圈老孃就多給你賞錢，你這是訛人。給，就這些。&rdo;

趕車的用手掂量掂量，皺眉抱怨：&ldo;嘖，就算不繞您路，您這給的也忒少了吧，十多年前的價錢。&rdo;

&ldo;啪&rdo;，話音未落，女人又在他手心裡拍下幾枚銅錢：&ldo;愛要不要。我問你，可曉得這附近有個南邊來的年輕老闆，姓庚？&rdo;

小氣。那趕車的見訛詐不來，也懶得廢話，便不耐煩地往前指了指：&ldo;喏，端王府的義公子，就在前頭，您拐進去就是。&rdo;

駕！揮一揮鞭子，趕車走路。

&ldo;嗚嗚～～&rdo;

紅姨抬頭看，看見前邊一個小個子女人和奶孃抱著兩個哇哇大哭的小肉團，穿著粉的藍的小棉襖，小手兒空抓著，袖子上兩朵曇花一現一現。

曇花……

&ldo;阿泰啊，我對你的愛就像這朵曇花，一點兒塵埃也不染，一點銅臭味兒也不帶……&rdo;

呸，王公世子之愛如曇花一現，不貪他點金子銀子走才怪。得養肚子裡的小囡囡呢，沒錢怎麼養？留在王府裡看他正妃臉色？

纖長手指撫了撫空去的少腹，又想起那剜心的失腳一滑……算了，都已經過去。

即刻揮去那晦澀回憶，咳咳嗓子走上前：&ldo;哎，這倆孩子誰家的？&rdo;

聲音不耐煩，眼睛把倆孩子兇兇一瞪。

&ldo;嚶……&rdo;甜寶和豆豆才在哭，看見幹姥姥一張洗淨鉛華的臉容，一下子就安靜了。

&ldo;小兔崽子，哭得比你二蛋舅舅還響亮，隔條街都能聽見。&rdo;紅姨剜著白眼，分開一個多月，姐弟兩個長得越發玲瓏可愛，心裡愛得不行，又愛看不看。不能一開始就被這倆心肝小肉兒收服，這般灰頭土臉上京城可是為了掐架討債的，人得彪悍，氣場得足。

不抱。

不是幹姥姥……

&ldo;呃嗚嗚～～&rdo;兩隻沒孃的小崽眼淚花兒一冒，又可憐巴巴哭將起來。

素玥聞聲回頭看，但看一個美婦人站在身後，鄉下村婦打扮，冷恨恨的。怕又是醇濟王府派來覷覦孩子的，不由審視道：&ldo;你是誰？打聽這個做什麼？&rdo;

紅姨把素玥上下掃量，但見她做著大丫鬟打扮，說話卻底氣兒十足，不由狐疑道：&ldo;我是誰，你去問你主子就曉得。做丫頭的穿得這般鮮俏，那小醋罈子她也容你？&rdo;

素玥聽她說話南南北北的調調，不曉得什麼來頭，便不冷不熱：&ldo;庚老闆有事出去了，一會兒才能回來，您有事說事。&rdo;

庚老闆，喲，這聽著怎麼恁彆扭。把著孩子，倒像家裡歸她主事似的。紅姨不耐煩：&ldo;有事，但也不會同你說。&rdo;一邊說，一邊往衚衕裡走。

院子不大，卻收拾得很是溫馨清淨，到處都是那丫頭的味道。猜她準在家裡，一進門就喊：&ldo;關秀荷‐‐關秀荷‐‐，富了身家黑了心肝的，別以為藏著不露臉，老孃就找不出你來。&rdo;

奶孃這才認出眼前這位素麵朝天的是怡春院風騷的老闆娘，連忙抱著甜寶趕上前來：&ldo;喲，是親家紅姨，我說怎麼恁般眼熟。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