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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午夜過後，以王魯翹為首的行動小組要出發了， 鄭介民特為告誡：&rdo;只制裁汪精衛一個人。夫婦同房，誤傷陳 璧君是可以原諒的；此外不準多死一個人！&rdo;

接受了最後的指示，老何像一頭貓似地消失在黑暗中；他 從高朗街27號後面，翻牆入內，開啟了前門，任務即告終。 以下是王魯翹等人的事了。

這時是凌晨2時，高朗街僻處市塵之外，格外來得靜；底 層下房中的廚子一覺睡醒，枕上隱隱聽來腳步聲，推醒一名 同事，悄悄出屋探視，這樣的情況是預先已估計到的，應付 的辦法也是預先想好了的，開一槍將他們嚇了回去，不要出 來多事。

這一槍驚醒了住在2樓的汪精衛的內侄陳國琦；等他推 門出來時，行動小組亦已上樓，如法炮製，斜著往地下開一 槍，打中了陳國琦的小腿，嚇得他趕緊退了回去。

於是王魯翹直上3樓，直奔目標；門自然在裡面鎖上了， 助手取出小鋼斧，乒桌球乓下，就在門上劈開了一個大 洞。王魯翹朝裡一望，床前影綽綽兩條影子；一條身材高大， 跟汪精衛很像。 &rdo;汪先生！&rdo;王魯翹喊。

沒有回答。 &rdo;汪先生！&rdo;

仍舊沒有回答，王魯翹心想不錯了，將快慢機伸向洞口， 扳機連扣，只朝那條高大的影子打。他不想傷害另一條影子， 無奈兩條影子靠得很近；終於雙雙倒在床前。

任務已經完成了，但行動小組並未撤退；他們要觀察反 應，印證結果。最先是聽到2樓有人朝窗外大喊：&rdo;救命、救 命！&rdo;

接著是一男一女惶恐地從樓上下來打電話；聲音是年輕 女子，講的是法語；他們知道，那是朱執信的女兒朱蕊，只 聽見她在報警：高朗街27號出了命案。證明大功已經告成， 方始悄悄撤走。 誰知大功並未告成！誤中副車，死了個曾仲鳴；他的妻 子方君璧中了3槍未死。陰錯陽差，種種因素湊成汪精衛的 命不該絕。原來汪精衛的大女兒汪文惺，是在河內結的婚，陳 璧君買了一套新傢俱，佈置洞房，汪文惺卻堅持要讓給曾仲 鳴夫婦用；由於有圓桌有沙發的緣故，汪精衛白天常借曾仲 鳴的房間會客，以致在望遠鏡中窺察，從任何跡象來看，都 不能不信其為汪精衛的臥室。

當然，最大的關鍵是，王魯翹兩次叫&rdo;汪先生&rdo;而無反 應。如果他一出聲，聽出不是汪精衛的聲音，便可不死，令 人困惑的是，不知曾仲鳴是嚇昏了，不知道應該自辯非汪；還 是懷著&rdo;國士待我，國士報之&rdo;的心情，有意不答，以其替 汪而死？

2　迷途未遠

高宗武的故事‐黃溯初、徐寄廎、徐採丞、杜月笙的接力賽。?

兩個多月以後，汪精衛終於由上海飛到了東京。他們由 河內回上海，是日本派出一條&rdo;北光丸&rdo;秘密護送的；不去 歐洲而回到上海，表示汪精衛決定要&rdo;組府&rdo;了。汪系的人 說：汪精衛本無此打算；只為河內事件所刺激，改變了初衷。

隨同汪精衛一起飛日的，有周佛海、梅思平、汪精衛的 日語翻譯員周隆庠，以及另一要角，外交部亞洲司司長高宗 武。大家都被招待在東京北郊古河男爵的別墅居住；連高宗 武手下的科長董道寧都不例外，唯獨高宗武被指定住在隅田 川西岸橋場町大穀米太郎家。表面的理由是，高宗武有肺病； 但是，大穀米太郎跟他的家屬，並沒有可以免於受肺病傳染 的機能。

對於這樣一份特殊的待遇，高宗武確很傷心。&rdo;和平運 動&rdo;是他發起的，如今不但成了局外人，而且據他的同學犬 養毅的兒子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