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劍悲鳴讚歎(第2/3 頁)
夜色入侵,北山道口一片安靜,那棵大樹的樹皮片片剝離,就像是一個人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老去,不祥的斑點出現,身軀有了腐朽崩壞的徵兆。
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書生從大樹後緩慢走了出來,肩後斜斜揹著把空空的圓形劍鞘,此人神情俊朗,雖然年齡稍大,但若在長安青樓畫舫上,想必當得起翩翩二字。
只可惜此時他的模樣怎麼也談不上翩翩,無數極微小的血珠從臉手上毛孔裡滲了出來,把他變成一個面容恐怖的血人,青色長衫有些部位也已被血滲透,看來被衣裳遮蔽住的身軀如同露在外面的臉手一樣,同樣被那些小血珠鋪滿。
中年書生抬袖擦了擦眉上的血汗,看著車廂旁的老人,看著老人身旁那把空著的劍鞘,低聲感慨嘆息道:“一著錯,步步錯,昊天道南門供奉呂清臣居然……棄劍修念,這個訊息若是傳出去,不知道會令多少人震驚。”
略一沉默,他慨然道:“更沒有想到的是,你年歲已大,居然還能成功晉入洞玄境界,昊天道莫非有什麼秘法不成?”
老人叫做呂清臣,他和聲回答道:“跟隨殿下北上一載,在草原上看到些不一樣的風光,不一樣的人情,有所觸動,於是境界有所增益,倒和本門道法無涉。”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解釋,中年書生微怔片刻,若有所悟,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他望向拄刀單膝跪於落葉間的侍衛首領,用極為認真的語氣說道:
“自我晉入大劍師境界,便一直以為世俗武力再無法與我相抗衡,今日你和你的屬下給我上了一課。”
中年書生向落葉間的重傷侍衛們拱手一禮,讚歎道:“有像你們這樣英雄無畏的軍人,是我大唐的驕傲。”
侍衛首領微微頜首一禮,沒有說話。
“長安的大劍師不多,我卻不認識你。”呂清臣老人看著渾身浴血的中年書生,說道:“書院真是藏龍臥虎之地。”
聽到書院二字,北山道口林間倖存下來的人們,都忍不住露出了疑惑震驚之色,難道這件針對殿下的刺殺居然和地位崇高的書院有關?
寧缺下意識裡望向身旁那名婢女,只見她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但明顯並不相信這種說法。
中年書生愣了愣,搖頭悵然說道:“沒想到你居然看出了我的來歷,只是我這個不肖後生實在不敢讓書院蒙羞……我只是一個被開除出書院的笨學生。”
他渾身是血,身體搖晃,似乎隨時都可能倒下,然而面對這樣一個、這樣唯一一個敵人,車隊方面活下來的草原蠻子和侍衛們卻非常緊張,如臨大敵。
寧缺也很緊張,但更多的情緒是興奮和無措。
在渭城住了很多年,學習太上感應篇很多年,透過那些市井傳聞想像這些強者很多年,今天北山道口的戰鬥卻是他這一生第一次親眼目睹真實的強者戰。
大唐帝**方那些強悍的將軍聽聞也有各自的霸道手段,只是邊境承平多年,他一個邊城小小軍卒根本沒有機會在戰場上見識這種戰鬥。
無柄小劍飛行漫天落葉之間,力士氣拔山兮擲石破車,雙眼閉闔之間念力縱橫,隔空傷人,這些極不可思議的神奇方面在很短的時間內連線上演,讓他心神搖盪無法自安。
書院,開除,笨學生,這三個詞進入他的耳朵,讓他稍微冷靜清醒了些,卻又馬上讓他感覺到頭皮開始發麻。
一名被書院開除的笨學生,憑一把暗啞無光的無柄小劍,便能殺死近十名大唐最精銳的侍衛,那麼書院裡真正的學生,會擁有怎樣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
“應該是夏侯的人。”婢女在旁邊低聲冷漠說道。
聽到夏侯兩個字,寧缺的表情微凜,身體變得有些僵硬,過了數秒時間才重新回覆正常,只是他投往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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