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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整個吳家卻差點在十年浩劫之中化為烏有。
世代傳承的珍品被付之一炬,被人尊敬了半輩子的大師被掛上批鬥牌遊街,住牛棚,吃剩菜,有人不甘受辱自盡了,有人熬過去,手卻廢了,連針都拿不穩。
吳家唯一的傳承落在當年北上求學的小女兒吳念慈身上。
也就是如今眼前這位行業泰斗。
「當年我在北京求學,因為家中之事被退學,無處可去,是當時的於家收留了我,我是以於家女兒的老師身份才活下來的。」
於家女兒就是沈路的祖母於柔,於家是華北的大家族,在十年浩劫之時也並不安穩,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少有幾分保全自身的法門,吳念慈靠著於家才沒被分配往大西北的農場,在於家待了幾年,她沒有別的能報答,便把這雙面三異繡的手藝傳給了於柔。
再後來,於柔嫁給了沈正道,年輕的小夫妻倆一同來到南方,而吳家也熬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日子,吳念慈回到蘇市,帶著家族剩餘的子弟重振家族企業,這才有了後來的長繡集團。
「當年,我父親死前給我的最後一封信裡對我說,傳統從來就不是留著某一家族敝帚自珍的,在面對真正的浩劫之時,我們該做的,不是費盡心機地藏著捂著,等著埋進土裡,而是應該積極變革,積極傳播,讓它能夠以更加適合時代的方式傳承下去。」
吳老太太看著大兒子,眼裡是濃濃的失望:「如果我當年也沒能逃過劫難,那麼眼前這一批雙面三異繡,就是咱們吳家存在過的僅有的痕跡。」
………………
瞎寫的,勿較真
第二十三章 後生可畏
吳家人出現得低調,宋母也完全沒有借長繡集團名頭的意思,現場的小騷亂很快就過去了,更多的同行和遊客的目光只是單純地落在那些華美精緻的刺繡作品之上。
宋母沒有刻意誤導,直言這批雙面三異繡是借來參展的,不提供任何售賣或是訂貨服務,眾人雖然惋惜,但也心中有數,這種東西即便真的能賣,也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但應有的效果還是達到了,靠著雙面三異繡的名頭,更多人注意到了展子裡的其他織品,不少經銷商現場訂了貨。
後續自有廠子裡的專業人員處理,宋母則帶著宋君白和沈路親自招待長繡集團的三人。
老太太吳念慈早已退居幕後,大兒子吳望舒如今主要做的是傳統織品這塊兒,也是一方泰斗的人物,吳望舒身邊那個是吳老太太的二徒弟,本是孤兒,被吳家收為弟子之後改名叫吳鉤,但事實上,吳家如今真正的掌權者,是吳老太太的小女兒吳慧茹,她不僅傳承了母親的技藝,更是在商政兩界如魚得水,也因此事務繁忙,這次並沒有同行。
吳念慈年紀大了,拉著沈路聊從前,沈路不願意惹老人家難過,便挑這些年高興的事兒說,吳念慈一輩子風風雨雨過來的人精,什麼看不明白,自然知道沈路的心思,也不戳破,只是暗暗地又鼻酸了一回。
第一眼看見沈路的時候,她著實是有些吃驚的,這孩子無論是相貌和氣質,都和她年輕時候見過的沈正道於柔二人南轅北轍,相貌上仔細看看倒還能找出幾分熟悉,但氣質上,卻不復當年那對伉儷的儒雅文氣,令她不由自主地悲嘆幾十年的磨難到底還是讓老友一家面目全非了。
但沈路在與她簡單的幾句對答過後,就令她再一次改觀。
這孩子雖說透著一股土生土長的匪氣,但言談舉止間依舊有著令她感到熟悉的體貼和分寸。
和他的爺爺奶奶一樣,骨子裡鐫刻著屬於世家大族的涵養和善良。
不愧是柔姐教匯出來的孩子。
吳念慈對宋母本就心有好感,覺得她很有幾分自己年輕時候的勁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