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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音樓輕輕點頭,清透明亮的眼眸裡沒有半絲猶豫不決:「要退,這年頭已經不流行父母包辦婚姻了,顧伯伯。」
顧明野被她逗笑,指腹摩擦著玉戒,朝左側的隔間一指:「你不見見我那侄兒思訓,興許見了會改變主意。」
謝音樓循著望去,隔間的門是半開的,被珠簾遮遮掩掩住了許多,隱約能看見一抹修長的年輕身影就在裡面候著,沒有不經召喚就走出來唐突了她。
顧明野膝下無子,這些年都精心培養著自己親侄兒顧思訓做下一任繼承人。
倘若謝音樓願意點頭聯姻,傳到外界,只會是段金童玉女的好姻緣。
但是終究來晚一步了,謝音樓收回目光,當著顧明野的面,聲音很柔,卻沒有刻意壓低:「顧伯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這話在茶廳裡飄著,只要是有耳朵都能聽見。
顧明野眯起眼,仔細端詳著謝音樓表情,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你是為了喜歡的人,來退婚?」
謝音樓垂眸微笑,隨即將盒子裡的玉觀音慢慢放到茶桌上。
這個舉動無疑是承認,倘若換做別的世家長輩,可能沒那麼好說話,但是顧明野年輕時因為迫於家族壓力跟世家名媛聯姻,間接失去了此生最愛的女人。
所以謝音樓說已經心有所屬的時候,顧明野適可而止,不會做出拆人姻緣的惡事。
他輕屈起修長指節緩慢敲了盒面兩下,沉思片刻道:「行,伯伯最疼小觀音了。」
謝音樓唇角微彎,一句謝字還未說出口,又聽顧明野語重心長問:「婚可以退,那你也要跟伯伯透個底,是哪家公子哥入了你眼啊?」
「這是能說的嗎?」
「怎麼不能,你擔心我跟你爸告狀?「
顧明野換了個隨意的坐姿,英朗的臉龐浮出笑容,在暖黃光暈襯託下顯得平易近人,不似長輩的威嚴跟她,如同開玩笑般哄小孩玩:「這樣好不好,你爸要是反對你自由戀愛,你就認伯伯做爹,顧家給你辦婚事。」
「還沒到談婚論嫁那步……」謝音樓足音極輕上前,戴玉鐲的手擋著唇角,走到顧明野耳邊說悄悄話的姿態,與兒時像極了,小聲嘟囔:「他叫傅容與,是我很喜歡的人。」
顧明野側目,盯著她極美的臉蛋半響,忽然問道:「這小子哪裡好,怎麼就招……」
下半句戛然而止,像是記起什麼般不能直言。
謝音樓並沒有讀懂顧明野的複雜眼神,雙手垂在身側,矜持地微笑:「喜歡啊,一眼就喜歡了。」
……
木盒裡的玉觀音被光透著,倘若細看,會發現底下刻著謝音樓三個字。
顧明野長指端著陶瓷茶杯,看那茶慢慢變成淡綠色,隔間傳來腳步聲,他連眼皮都沒掀起,說出的話連個修飾詞都全無:「這婚退了,思訓啊,世上所有生意買賣都是價高者得,唯獨感情啊,是最難解的。」
「大伯,不試怎麼知道輸贏呢?」
顧思訓清透潤澤的聲線傳來,不看容貌,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是個性情斯文儒雅的。
顧明野將這杯茶遞給他,聽了一笑:「孩子,感情裡從來沒有輸贏二字,何況啊,她喜歡的那位,要不是當年從雲端裡墜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如今兩人怕是也該結婚了,病了一場又如何?他還是他,有本事能讓小觀音重新愛上。」
「謝叔叔會同意這門親事嗎?」
「謝闌深啊?」
顧明野慵懶地往椅背上一靠,神色像是回憶過去,深沉目光盯著繚繞著的茶煙:「你知道當年顏老出面給小觀音和傅容與定下那婚事,她是怎麼回家跟自己父親求來的麼?」
十年前,謝家早就在豪門裡封嘴,不允許有人提起當年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