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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柔嘉一愣。
她這才回過神來,膝行至楊氏跟前,哭道:「是我糊塗了,阿孃,晴兒同柳兒若是被發賣了,那往後我在府裡如何還立得起來,旁人又如何敢盡心伺候……」
楊氏見她醒悟過來,不由嘆了口氣,替她擦了擦眼淚:「你在老太太那兒同你四妹妹起了爭執,你自己都答應了林氏的處置,哪有如今再反悔的,也是叫人看笑話。」
華柔嘉眼淚彷彿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她一貫驕傲的人,哪有哭得這麼慘過,楊氏見了,不由心裡也軟了,只是道:「罷了,我回頭,再給你挑兩個好的來。」
華柔嘉見她緩和了臉色,便忙賣乖:「阿孃,我以後一定聽您的話……」
楊氏「嗯」了一聲,片刻後,又想起什麼一般,面露陰霾,她拿過了方才跟著華柔嘉一起,被人捧過來的禮單。
華柔嘉見了,也有些疑惑:「阿孃,這些東西……」
阿孃不是說那是她三叔養在外頭的外室子麼,倘或當真如此,哪有這麼闊綽。這禮單便是見過風浪的老太太都看得怔住了,何況年幼的華柔嘉。
楊氏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決定:「明日,你隨我去三房道歉,這東西咱們不能收,否則將來傳出去,我們該成了什麼樣子?」豊朝的女子說親早,再過兩年,華柔嘉便要到了說親年紀,如果真的被戴上一頂欺凌幼妹、囂張跋扈的帽子,還有得她受的。
這頭大房處烏雲慘澹,那頭曾經的探花郎華謙正教寶貝女兒寫字。
奈何柔止似乎是天生缺了跟寫字的筋,一手字,愣是被她寫得四不像,華謙瞧著只覺得頭疼,按著眉心,回頭同林含瑛抱怨了一通:「她這一點到底是隨了誰。」
林氏也正操心女兒的教育問題,先前在老太太那兒鬧的一通,她雖然護短,卻也知道柔止的做法過於強硬了些。
她也嘀咕說:「柔止這性子到底像了誰?便是我出閣前家裡寵溺,也是文靜賢淑的,哪裡同她這般,還親自上手推人的。」
華謙倒是無所謂,只說:「她這性子,像誰,你還不知道麼?」
這些時日夫妻二人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平日裡也會互相打趣幾句,林含瑛聽了這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輕輕地看了華謙一眼,雖然已是個六歲孩子的母親,可風韻楚楚,說不清的柔婉動人。
華謙被她這般看了一眼,連打趣的話都忘了說,忙摟著她,低聲笑說:「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先時忙於公務,總是疏忽了你同柔止,若你性子不強硬些,又如何能護得住孩子。」
林含瑛哼道:「你竟也知道。」
夫婦二人難得膩歪了一會子,便聽下人說楊氏帶著華柔嘉來了。
林含瑛的面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用腳指頭也能猜到楊氏來做什麼。她實在不喜歡華柔嘉,小小年紀,學了踩低拜高不說,也沒什麼腦子,先頭被她詐了一詐,居然連陪著她長大的婢女都能捨棄。
可她不好當著華謙的面太過於說他侄女的不是,只是吩咐身邊人將柔止喊來。
楊氏過來是拉著華柔嘉來道歉的,她既然已經捨出了臉面,雙方自然也都客客氣氣。可楊氏最是要強,不會願意落人口舌,思索一番,便拉著柔止笑道:「我瞧著柔止也到了該進學的年紀了,三弟妹可看好了學堂了?」
林含瑛多少有些詫異,她雖然有這個想法,可豊朝禮法對女子嚴苛,莫說是出去讀書了,便是尋常上街,也須得要帶好帷帽。京城中倒是有女學,可宣寧府是個小地方,不比京城那般繁華,女子學堂是十分罕見的。
柔止聽了倒是眼睛亮亮的,她人小,並不記仇,也忘了這位大伯孃經常不待見自己,只是糯糯地道:「便是同阿徵哥哥還有大哥哥那樣,可以讀書寫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