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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接過那個兔子包,小姑娘卻執拗地舉高了筷子,學著母親給她餵飯的樣子,張嘴,「啊~」
許徵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張嘴,一口把兔子包咬下了。餘光見小姑娘認認真真地盯著他吃東西,甚至還伸手,學著她母親摸她腦袋一般,摸了摸他的頭,「嗯,阿徵哥哥乖。」
許徵不由啼笑皆非。
少年生得疏清,可眼中有這樣一絲笑意,便如同春風化雨,柔止總是看不夠他笑。
柔止吃得極慢,小口小口的,許徵知道她在拖延什麼,並沒有戳穿她,只是坐在她對面,慢慢地喝著豆漿。
那幾文錢的豆漿,在他手中,倒好似什麼瓊漿玉露一般,莫名地多了幾分尊貴起來。
柔止道:「哥哥這些時日,經常被他們欺負麼?」
許徵覺得「欺負」這一詞頗有趣,他揚了揚眉,只是問:「柔止覺得,我很容易被人欺負麼?」
她堅定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
許徵啞然失笑。他聽見女孩兒糯糯地道:「阿徵哥哥瞧著太瘦了些,又很安靜,就是這樣,他們才欺負你呢。他們也欺負我。」
許徵便定定地瞧著她,半晌只是道:「是呀,他們也欺負你,我聽下人們說,四姑娘一貫是最好性兒的,你怎麼還幫我出頭呢?」
「我幫哥哥,是因為我是主人家呀,」柔止說,說罷又看了許徵一眼,像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而且,哥哥是阿爹阿孃找回來,陪我玩的,自然要由我保護啦!」
許徵不由疑惑:「什麼叫陪你玩的?」
柔止便用一種「你很笨」的眼神,無奈地看了看他,振振有詞地道:「我阿孃說了,要給我找一個陪我吃飯,陪我玩耍,等我長大了還陪我睡覺覺的哥哥,爹爹就把你領回來了,你不知道麼?」
小姑娘不懂事,也記不清當日林含瑛所說的話,只是理所當然地將自己丫鬟嬤嬤們的工作安在了許徵頭上,倒是把許徵說得一頭霧水,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門子的哥哥,要陪吃陪完還覺的。
觀棋在邊上嘀嘀咕咕:「就是說,有沒有可能……」
許徵看向他。
觀棋小聲道:「不是普通哥哥?」
他剛說完,便看到小姑娘純潔無瑕的大眼睛,頓時打了一下嘴:「呸,罪過。」
柔止沒弄懂他,便只是收回視線,繼續殷勤地盯著許徵,她有點靦腆地道:「就是,祖母不喜歡我,總說我沒有三姐姐聰明,也不會念書,也不會寫字……哥哥,你會嫌棄我麼,也會像祖母那樣,喜歡三姐姐,不喜歡我麼?」
許徵想到大房的華柔嘉,自是搖頭。
柔止便彎著眼睛:「嗯,柔止也最喜歡哥哥啦!」
小孩子總是天真的,要把喜惡都排上序號,許是許徵待他實在是太溫和了些,她便自作主張地將自己封為了許徵第一喜歡的妹妹,這會兒便也說最喜歡許徵。
許徵瞧著她笑彎了的眼睛,不知道怎麼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摸了摸她的雙丫髻,卻沒有說話。
他先頭身份極高,願意同他修好的妹妹也不計其數,可許徵似乎天生情感淡漠,除卻對了母親外,便是血親,也鮮有親近之人。到了後來,因著身世坎坷的緣故,他性子愈發冷清疏離,已經想不起來上回這樣同人親近是什麼時候了。
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對著一個小姑娘,內心生出這些累贅的柔軟來。
或許當真是有緣罷。
見他不說話,柔止便放了手中的勺子,牽起他的手:「哥哥,我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許徵道:「不怕了?」
他早就看出小姑娘吃飯磨磨蹭蹭,估計是怕回去挨祖母的訓斥,這忽然轉變的樣子,倒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