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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捋到髮梢,再輕輕扯上兩次,彷彿在搖一隻鈴鐺,那時他會說:“哪本故事書也比不上你,哪個人也編不出你這樣的尤物。”
尼克讓我接了地氣。尼克跟德西不一樣,德西給我帶來我想要的東西(鬱金香啦、美酒啦),卻是為了讓我聽從他的心意(也就是愛他),而尼克只希望我開心快樂,就這麼簡單。也許以前我把他的這種態度誤認為是懶惰,“我只希望你能開心,艾米”,這句話他說過許多次,而當時我從中讀出的意味是,“我只希望你能開心,艾米,那樣我就不用費心了。”也許當時我不太公正,好吧,不能算“不太公正”,而是“沒有回過神來”。我曾經愛過的人個個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我又怎麼會認得出毫無心機的模樣呢?
非要走到眼前這可怕的一步,我們兩人才能意識到一點:尼克和我是天作之合,此事千真萬確。我是樣樣事都太過上心,他卻樣樣事都不夠上心;我是一叢扎手的荊棘,父母的千嬌萬寵澆灌出了我滿身的刺,而他的父親則給他留下了遍體鱗傷,我身上的一根根刺正好配上他身上的一個個洞眼。
我必須回到他的身邊。
尼克·鄧恩 事發之後十四日
醒來時我正躺在瑪戈家的沙發上,殘存的酒意仍然十分洶湧,我簡直恨不得殺了我太太。自從警方為了艾米的日記找我問話以後,這種情形就變得屢見不鮮,我想象著艾米正躲在西海岸某個療養地,躺在長沙發椅上喝著菠蘿汁,把滿心憂慮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而我則急匆匆地開車駛過迢迢萬里,冷不丁出現在艾米的面前,我那又髒又臭的身子擋住了艾米的陽光,害得她抬起頭來張望。這時我伸出雙手掐住她那完美的玉頸,她的脈搏先是“突突”跳得十分急促,後來卻又慢了下來——我們正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終於心照不宣。
我遲早會被抓起來,如果不是今天,那就是明天;如果不是明天,那就是後天。我原本以為警方把我從警局裡放出來是個好兆頭,但是坦納給我潑了盆冷水,“如果找不到屍體,定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正在填漏補缺呢,最近幾天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因為逮捕令一旦下來,我們就有的忙了。”
我能聽見窗外傳來攝製組的動靜,人們正相互問著早安,彷彿他們在工廠裡打卡上班。相機不時發出“咔嗒”聲,就像一幫永不停歇的蝗蟲,正忙著拍攝瑪戈家的正面照。有人已經走漏了風聲,告訴人們警方已在我妹妹的地產上發現了我的“安樂窩”,裡面裝著不少玩意兒,我也很快就會鋃鐺入獄,因此我和瑪戈連窗簾都不敢掀一下。
瑪戈進了屋,身上穿著一條法蘭絨短褲和她高中時期的“傻帽兒衝浪手”樂隊T恤,臂彎裡還夾著一臺膝上型電腦。“大家又恨你了。”瑪戈說。
“牆頭草們真操蛋。”
“昨天晚上有人走漏了小木屋、艾米錢包和日記的訊息,現在各處的論調都是,‘尼克是個騙子,尼克是個殺人兇手,尼克就是個滿嘴鬼話的殺人兇手’,莎朗·席貝爾剛剛發表了一則宣告,對案件的走向表示‘非常震驚和失望’。還有啊,色情片的事已經無人不知啦——‘辣手滅花’是吧?”
“明明是‘辣手摧花’。”
“哦,那倒是不好意思了,是‘辣手摧花’。”瑪戈說道,“這麼說來,尼克不僅是個滿嘴鬼話的殺人兇手,還是個性虐狂,埃倫·阿博特這次一定會拼上老命,她對色情片可是絕不手軟。”
“那還用說嗎,我敢肯定艾米非常清楚這一點。”我說。
“尼克?”瑪戈恍然大悟地說道,“情況很不妙哪。”
“瑪戈,我們需要記住的是,別人怎麼想都無所謂。”我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艾米怎麼想,她是不是正在對我軟下心腸。”
“尼克,你真覺得艾米的心意會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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