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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被困在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必須千方百計地努力,每一天都有可能錯過完美。
這樣活著真是讓人筋疲力盡,我卻這樣一直撐到了三十一歲。
那以後大約有兩年左右的時間,一切都變得滋潤閒適起來,那是因為尼克。
當時尼克正愛著我,而且愛得掏心掏肺,真是愛死我了。但其實他愛的並不是我,他當時愛上的那個女孩壓根兒就不存在,因為當時我正在裝腔作勢地扮出某種個性,那倒是我一貫的風格。我沒有辦法停下來,誰讓這是我的一貫風格呢:一些女人會定期改變身上的裝扮,而我則會改變自己的個性,哪種人格讓眾人眼睛發亮,哪種人格讓眾人垂涎三尺,哪種人格最緊跟潮流風尚,我就會披上哪種人格。其實我覺得大部分人都這麼幹,只是他們嘴上不肯承認而已,要不然的話他們就死守著一副嘴臉,因為他們太懶太蠢,玩不轉另外一套面目。
那晚在布魯克林的派對上,我扮成了一種當時流行的角色,也就是尼克這種男人中意的女孩——一名酷妞。“這妞真是酷得要命。”對那些惹得他們心花怒放的女人,男人的嘴裡常常會冒出這麼一句恭維話,不是嗎?做一名“酷妞”,意味著我是個熱辣性感、才華橫溢、風趣幽默的女人,我愛足球、愛撲克、愛黃色笑話、愛打嗝、愛玩電遊、愛喝廉價啤酒,熱衷3P和肛交,還會把熱狗和漢堡一個接一個地往嘴裡塞,卻又保持住著苗條的身材——因為要做一個酷妞,首當其衝的關鍵詞就是熱辣性感,你要熱辣性感,還要善解人意。酷妞從來不會一腔怨氣,她們只會失望地衝著自己的男人露出一縷迷人的笑容,然後放手讓他們去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情。“放馬過來吧,隨便來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再下三濫的招式也亮出來,我全不在乎,因為我就是這麼酷。”
奇的是男人們還真心相信世間確有如此佳人,也許正是因為許多女人都樂意戴上這樣的面具,男人們才上了當受了騙。有那麼很長一陣子,“酷妞”讓我感覺十分別扭,我常常看到各種男人為這些假惺惺的女人心醉神迷(不管是男性朋友也好,男同事也好,陌生男人也好),那時我就很想拉著這些人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告訴他們:“跟你約會的女人看了太多電影害得腦子短路,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呢;那些電影通通出自不善交際的男人筆下,那些傢伙在自己的白日夢裡一心相信世間確有如此佳人,還相信佳人說不定會芳心一動賞他一吻。”我很想揪住那糊塗蛋的衣領,要不然就拽住他的斜挎包,然後開口告訴他:“跟你約會的小賤貨並不是真心愛辣醬熱狗愛得要命,拜託,有誰會愛辣醬熱狗愛得要命哪!”其實說來說去,更為可悲的倒是“酷妞”們:她們扮出的女人並不是她們自己心中的模樣,而是男人們所希望的模樣。哦,如果你算不上一個“酷妞”,那我求求你別相信某些鬼話,說什麼你的男人絕不迷戀“酷妞”。也許他所痴迷的“酷妞”確有一些細微的區別:說不定他是個素食主義者,那他的“酷妞”就會喜歡麵筋,熱愛狗狗;說不定他是個時髦的藝術家,那他的“酷妞”就會是個有文身、戴眼鏡,還喜歡漫畫的書呆子。總之各花入各眼,但是請相信我,無論在哪個版本里,男人總會喜歡“酷妞”,該女孩痴戀他所痴戀的所有狗屁玩意兒,而且從無一句怨言。(那怎麼才知道你自己不算一名“酷妞”呢?因為他會對你說出這樣的話:“我喜歡強勢的女人。”如果他持這副腔調,那他總有一天會跟別的女人有一腿,因為他嘴裡說著“我喜歡強勢的女人”,就相當於心裡想著“我討厭強勢的女人”。)
我已經耐心等待了多年,(那可真是好多年哪!)等著雲開霧散的一天,到時候男人們就會讀起簡·奧斯汀的書,學起針織,假裝熱愛植物,開開派對一起做做剪貼簿,還會用互相親熱的一幕撩得女人們春心蕩漾,到時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