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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起抖來,蘭德高亢地哽咽了一聲,嚥下了一聲抽泣,緊緊地抓住我的兩條胳膊,“我們一定要找到艾米,尼克,絕不會出事,你要有信心,好吧?”蘭德·艾略特又用一雙藍色的眼睛凝視了我幾秒鐘,卻又忍不住再次失聲抽噎起來,好似女人一般喘了三口氣,彷彿打了幾個嗝。這時瑪麗貝思走了過來,把臉埋在丈夫的胳肢窩下。
等到我們三個人不再擠作一團時,她抬頭望著我,睜大了一雙眼睛。“這只是……只是一場該死的噩夢。你怎麼樣,尼克?”她說。
當瑪麗貝思問人怎麼樣,那便不是出於禮貌,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問題。她仔細打量著我的面孔,而我確信她正在打量我,並會繼續注意我的一舉一動和每一個念頭。艾略特夫婦相信人們不應該放過任何一個特質,應該對人的種種特質做出判斷和歸類,所有的個性特質都有各自的意義,都可以派上用場——艾略特家的爸爸、媽媽,還有寶貝,他們可是三個擁有心理學高等學位的前沿人物,他們在上午九點時轉過的念頭就比大多數人一個月轉的念頭還要多了。我記得自己有一次在晚餐時謝絕了櫻桃餡餅,結果蘭德歪了歪頭說道:“啊!他是個喜歡打破舊習的人,不屑於毫不費力的愛國主義象徵。”當時我試圖一笑了之,正要開口說上一句“嗯,我也不喜歡櫻桃酥餅”,瑪麗貝思卻碰了碰蘭德的手臂,“是因為父母離異的緣故,所有這些暖人心窩的食物,這些一家子聚在一起吃的甜點,對尼克來說都是難熬的回憶。”
這些人花了這麼多精力想要對我進行詮釋,這舉動真是蠢頭蠢腦,卻又隱含令人難以置信的甜蜜。至於我的答案嘛,那是:我不喜歡吃櫻桃。
到了上午十一點半,整個警局裡已經人聲鼎沸,電話鈴一個接一個地響起來,人們對著屋子另一頭大喊大叫。有個女人突然從我的身邊冒了出來,我一直沒弄明白這個人的名字,只記得她在嘮嘮叨叨地搖頭晃腦。我壓根兒不清楚她是什麼時候到了我的身邊,她的嘴裡卻一直在說:“……重點是,尼克,讓人們行動起來去幫著找艾米,讓人們知道她的家人非常愛她,希望見到她的歸來。我們要控制局面,尼克,你得……尼克?”
“好啊。”
“人們會樂於聽到她的丈夫出來講上幾句話。”
正在這時,瑪戈從屋子另一頭疾步奔了過來。此前她開車把我送到了警局,去“酒吧”待了半個小時料理各種事務,現在又回到了警局。瑪戈靈巧地閃身繞過一張張辦公桌,壓根兒沒有理睬那名顯然要為她帶路的年輕警員,邁著莊嚴而沉默的步伐快步向我走來,那架勢好像她已經把我扔下不管過了整整一個星期。
“都還行吧?”瑪戈說著伸出一隻手臂摟了摟我,給我來了一個哥們兒之間的擁抱——鄧恩家的孩子們對擁抱不怎麼拿手,結果瑪戈的大拇指擱在了我的右乳頭上。“我真希望媽媽在這裡。”瑪戈低聲說道,她的話說出了我一直在尋思的心聲。“還沒有訊息嗎?”她放開了我,問道。
“沒有訊息,他媽的一點兒訊息也沒有……”
“你看上去感覺不太妙。”
“我感覺糟透了。”這時我打算開口承認自己是個傻瓜蛋,居然沒有聽她的話少喝點兒酒。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把那瓶酒喝光的。”她拍了拍我的背。
“差不多到時候了。”負責公關的女人又一次奇蹟般地現了身,開口說道,“這可是個國慶期間的週末,有這麼多人來捧場已經挺難得了。”她帶著我們大家走進一間陰沉的會議室,接著走上了講臺。會議室裡有著鋁質百葉窗、排排摺疊椅和一小撮百無聊賴的記者,我感覺自己正要在一場平庸無奇的大會上做一場蹩腳的講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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