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鴇母沒冤枉他。這皮順,是打天津衛來的混星子。生得獐頭鼠目、瘦小乾枯。嘴角留著兩撇髭鬚,活似耗子成了精。他滿肚花花腸兒,一捻鬍子,就能踅摸出個歪算盤。
這人沒正經營生,卻偏好尋歡狎妓。一般的野窯下處還不肯去,專挑蒔花館這種講究的院坊進。至於嫖資,自然是賒多付少。
蒔花館裡的姑娘,不少都陪過皮順,知道沒啥油水可撈,所以都有些悻悻然。可說歸說,粉頭們卻不敢甩臉子。煙花行裡,有則不成文的規矩:管他高官巨賈,還是走卒販夫,但凡敢踏進門檻的,就是大爺,就得笑臉相迎。
鴇母抹順了頭髮,領著姑娘接出去招呼。“喲!皮大爺,今晚您可是頭客呢!”
“是嗎?我說這幫小娘們兒怎麼都在這呢!”皮順嘿嘿一笑,順手掐了一把粉頭的俏臉蛋兒。“小秋豔,想皮爺了沒?”
“要死了!這麼下作!”小秋豔臉一紅,啐了一口,“誰會想你呀?好沒個正經!”
“正經?”皮順不以為忤,反笑道,“嘿嘿……正經就不上這來了!”
“好了好了”,鴇母趕緊上來打圓場,“伺候皮大爺廳裡坐吧!三兒!沏茶!”
“得嘞!”屋裡龜奴答應一聲,拎著茶壺便奔將出來。
皮順落座後,便色眯眯地盯著眾粉頭,看著那些杏眼流波的俏容顏,恨不得一股腦兒的全摟在懷中。
鴇母乾咳兩聲,“皮爺,您老先聽個曲兒?”
“成啊,”皮順樂道,“就讓小秋豔來上一段!”
小秋豔微微一笑,“皮爺您還真是抬舉我,想聽點啥呀?”
“葷素不論,鹹淡都行!”皮順淫笑道,“要不……唱段《十八摸》?”
“饒了我吧!”小秋豔撲哧樂了,掩口笑道,“那曲兒太酸,羞人答答的,我可不會唱!”
“不會唱不怕,來,皮爺教你!”說著,皮順便印�鵒常�⊥坊文緣爻�潰骸鞍肽囊拱∪�母���矯此�蛔磐郯 C�訪�漚廡目恚�嘲陝∵飼哼飼骸R謊繳焓置�矯�獵冢�憬愕耐販⒈吣模�憬愕耐販⒐鴰ㄓ拖剩�嘲陝∵飼哼飼骸2蝗媚忝��閆����ビ次梗�ビ次梗�ビ次寡健���
一番鬼哭狼嚎,惹得眾粉頭紛紛捂起了耳朵。“哎呀!快別唱了!難聽死了……”
見太不像樣,鴇母臉上也有些難看。“我說皮大爺,您這是來消遣我們?姑娘們還沒開嘴,您自己個兒倒唱的歡!”
“管他呢!皮爺高興!”皮順喝了口茶,“今兒皮爺不走了,就在這睡上一宿!”
鴇母冷哼道:“那得瞧皮爺揣著多少銀子了。”
皮順雙手一攤,笑道:“真巧了,爺我出門沒帶錢。”
“什麼?”鴇母噌的站起。“我說皮爺,您可賒不少了!這次若沒現銀,就別指望叫局翻牌子!”
“先別忙著惱”,皮順一把扶住鴇母,“這次呢,想跟你做筆生意抵賬。若是成了,連之前的花酒錢,也一筆勾銷如何?”
“好大口氣!”鴇母奇道,“什麼生意,能抵得上老孃白花花的銀子?”
“瞧好嘍!”皮順說著,衝門外高喊一聲,“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口便緩緩走進來一名女子。那女子身披重孝,懷抱一隻長匣子,冷不丁闖進來,把粉頭們皆嚇得花容失色。
“真晦氣!”鴇母指著皮順鼻子,氣得大罵,“姓皮的你什麼意思?這哭喪女打哪兒來的?哎?她懷裡抱著什麼?啊……怎麼是口小棺材!?”
“啊?棺材!?”眾粉頭一聽,紛紛尖叫起來。
“瞎嚷嚷什麼?”皮順不耐煩道,“都他孃的啥眼神?那是棺材嗎?”
鴇母忙揉揉眼,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