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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稱職嗎?」
「我想她是的。總之,羅伯特覺得她是個好護士。我一直都很討厭她,但是羅伯特說她無疑是我們僱用的最好的護士。」
「她長得很不錯。」艾米麗說。
「胡說,就那雙難看壯實的手?」
艾米麗看著姨媽修長白皙的手指向牛奶壺和方糖夾子伸去。
碧翠絲走進來,端來了茶和一盤零食,然後離開了房間。
「羅伯特被這些事情弄得心煩意亂,」加德納夫人說,「又進入了稀奇古怪的狀態裡,我想這都是他病症的一部分吧。」
「他不太熟悉特里威廉上尉吧,是嗎?」
珍妮弗·加德納搖搖頭。
「他既不認識,也不關心。說實話,聽到他過世的訊息我也沒有很悲痛。他是個殘酷又貪婪的人,艾米麗。他知道我們的困境,我們的貧窮。他知道只要適時借給我們一筆錢,用來給羅伯特做特殊治療,會帶來很大的改變。好吧,這也算是落到他頭上的報應了。」
她以一種低沉而壓抑的聲音說道。
「多麼奇怪的一個女人啊。」艾米麗想道,「美麗卻又可怕,就像希臘戲劇裡的人一樣。」
「可能還不算太晚,」加德納夫人說,「我今天已經寫信給艾克漢普頓的律師,問他們我是否可以預支一定數量的錢出來。我說的特殊治療其實是一種偏方,但是有很多成功的案例。艾米麗,要是羅伯特能再次行走的話該多好啊。」
她的臉熠熠生輝,如同被燈照亮了一般。
艾米麗累了。她度過了漫長的一天,幾乎沒吃什麼東西,被壓抑在心裡的情感搞得十分疲憊,整個房間都好像晃動了起來。
「你感覺還好嗎,親愛的?」
「沒事的。」艾米麗喘了一口氣,讓她驚訝的是,惱怒和屈辱化作淚水滾滾而下。
加德納夫人並沒有試圖站起來安慰她,這讓艾米麗很感激。她只是靜靜地坐著,直到艾米麗的淚水止住。她深思著低聲說道:
「可憐的孩子。吉姆·皮爾森被捕真是太不幸了,非常不幸,我真希望能夠做點什麼。」
第二十一章 談話
獨自一人做事的查爾斯·恩德比沒有放鬆下來。為了熟悉斯塔福特村的情況,他只有儘可能地依靠柯蒂斯夫人。他被柯蒂斯夫人成堆的逸聞趣事、往日回憶、傳聞謠言搞得有些暈頭轉向,竭力從猜測臆斷和細枝末節中找到他需要的東西。然後他提到另一個名字,就立刻將這股資訊的洪流引向了另一個方向。他聽到了關於懷亞特上尉的各種事情:他的壞脾氣,他的粗魯,他和鄰居之間的爭吵,他偶爾令人驚訝的和藹可親(通常是在面對年輕女性的時候才會有)。他的印度僕人,他特殊的吃飯時間和精密的飲食。恩德比還聽說了瑞克夫特先生的書房,他的護髮素,他對整潔和守時的嚴格堅持,他對別人生活過分的好奇心,他最近出售了幾件舊物,他對鳥類莫名的喜愛,還有說威利特夫人在向他獻殷勤的傳聞。恩德比聽說了佩斯豪斯小姐嘴巴的厲害,還有她是如何欺負侄子的,以及她侄子在倫敦放蕩的生活。他又一次聽說了伯納比少校和特里威廉上尉之間的友誼,他們之間的舊事,他們熱衷於下棋。恩德比聽說了威利特一家的各種事情,包括維奧萊特·威利特小姐只是在哄騙羅尼·加菲爾德先生,並非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據說有人目擊她神秘兮兮地和一個年輕男人在荒原散步。柯蒂斯夫人猜,她們正是因為這件事,才會住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來。她的母親帶走她,是為了遠離過去,步上正軌。但是「姑娘們遠比那些夫人想像的要狡猾得多」。至於杜克先生,說來奇怪,從來沒有什麼傳聞。他剛剛搬來不久,似乎就是一個人做做園藝。
下午三點半了,他的腦袋被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