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撿了個人(第1/3 頁)
路上被風裹挾起的黃沙太多,吹得人容易眯了眼。
這條聯通兩地的商路年歲不大,生路多,也難走。外地來的若是沒有一個合格的領路人,很容易在這片金黃色的海洋裡迷路,最後葬身於此。
但若是幸運一點的話,還能碰上某些奇遇。
但這個“奇遇”是否又真的對人有益,那可就說不準了。
譬如現在。
李蓮花等人駕馬出了商路,順著地圖正往前走,半路上卻在沙堆裡撿了個人。
這人做大漠打扮,料子摸著竟有些細軟。這在一生都粗糙慣了的漠人身上很少見。方多病抽了一條帕子,抬著這人的臉抹了兩把,擦去灰塵和已經結痂的鮮血,露出了一張少年人的面龐。
典型的漠人長相,還有些養眼。他身上受了大大小小的傷疤,但好在不重。昏迷也只是因為身體勞累,加上多日以來的奔波。
幾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做起了一個打算。
天色趨近黃昏。馬老爺子走時特意叮囑過,夜間容易颳大風。李蓮花手腳麻利地將這人身上的傷簡單綁了幾圈,方多病將人扶上馬,又找了一處能擋風的戈壁。這才安頓下來。
笛飛聲解開包袱,朝著李相夷扔了幾個水囊。他從兜裡掏了塊乾糧啃著,站在還昏迷的大漠少年身旁,垂下目光打量著他。
胳膊健壯,虎口和食指上有繭子。但身上沒有武器和利器。身上做大漠打扮,但腳上卻套著一雙中原樣式的黑靴子,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笛飛聲沉思片刻,下了結論:“練過最少五年,善使彎刀。”
李蓮花蹲在少年身旁,漫不經心地應了幾句。他手上撕開了少年背部的衣服,對著他滿背傷痕狠狠皺了皺眉,覺得有些難以下手。
他朝笛飛聲伸手,“把那個包給我……對,綠色的。”
笛飛聲反手從馬背上解下那隻包袱扔給他,“傷痕很奇怪。”
這種密集又細小,又大片大片的傷口,一般只有經歷過嚴重的拖拽才會出現。比如將人的雙腳綁在馬身上,馬奮力向前奔跑,背部在地面上劇烈摩擦。
有這種傷痕,要麼證明這人是從牢裡出來的要犯,要麼是遭人囚禁,剛剛逃出來的。
但不論哪種,都足以證明這少年身份不簡單,甚至會惹來麻煩。
李蓮花與笛飛聲都是老謀深算的老江湖了,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可從這人的穿著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更多的是,這少年大概是他們唯一能與漠人部落接觸的機會了。
李相夷點了火摺子,吹了兩下,燒了他剛剛蒐羅來的柴火。搖曳的火光在戈壁後亮了起來,方多病走過來,他剛翻了兩個紅薯,插在火邊烘烤著。
等這邊忙活完,李相夷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坐到了李蓮花身旁,湊過去看那少年,“很麻煩?”
李蓮花嘖嘖兩聲,“不簡單啊。”
方多病扒拉著火堆,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好奇道:“什麼?”
李蓮花慢悠悠地說了自己的猜測。但眼下這情況,就算他們思考得再多,計劃得再多,也得等到這少年醒來再做打算。
今晚月朗星稀。大漠的天空似乎要比中原更明亮一些。星星,月光和雲一同在夜色中飄蕩,如同流水彎彎。
篝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李相夷拿了兩塊厚重的粗布攤在地上,又撒了些蟲的藥粉在身旁,這才在李蓮花身邊躺下。方多病困得不行,卻還是堅持著從包裡扯出一張有些單薄的披風,往李蓮花身上蓋。
“風大,快蓋上。”
他揉著眼睛遞過去,忍不住打了兩個哈欠。強撐著看李蓮花蓋好了,才在粗布上和衣躺下,翻身睡去。
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