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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臣沒想到穆於的重點竟是在糖上面,沒好氣道:「該你了。」
穆於好笑道:「怎麼好好地談心被我們弄成了回合制。」
那個下午,他們漫無目的地聊了許多,看著夕陽掩盡雲層,墜入綿延山脈盡頭。
穆於早上起得太早,周圍很安靜,他蓋著周頌臣帶來的毯子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周頌臣推醒的。
睜開眼便是一道橙紅色的光芒絢爛地劃過天際,無數細小的流星追隨在它身後。
盛大的流星墜落時,一切寂靜無聲,眼前的一切壯觀而靜謐。
穆於摟著毯子不僅自言自語道:「沒有聲音。」
周頌臣一直抽菸保持清醒與專注力,嗓音帶著幾分睏倦與沙啞:「聲波需要介質,流星燃燒的區域屬於高空,大氣稀薄,傳播效果很差。」
說完後他忍不住瞧了穆於一眼:「初中物理課的內容,我當年給你補過,你全忘了是嗎?」
穆於沒想到周頌臣會在這麼浪漫的地方抓他的學習:「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過去多少年都是常識,圍棋最考驗的難道不是記憶力?」周頌臣反駁道。
穆於沒好氣道:「是,你記憶力好,你還心眼小。」
「你心眼大,好歹上了本科,大學四年文化水平倒退回初中,水果店老闆的女兒都比你懂得多。」周頌臣毫不客氣道。
穆於瞪圓了眼:「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提那小女孩的,你覺得她比我好教是嗎?」
周頌臣想也不想道:「當然,我費勁心血給你補課,你只考上了成大,要是我拿當初對你的一半精力給她,她說不定能當我學妹。」
他們在黑暗中彼此瞪視許久,最終忍不住笑了出來。
穆於好久沒笑得那麼開懷了,他仰躺在木屋裡,朝外露出個腦袋,看著滿天星空,不時有流星輕輕滑過。
倒懸的視角里,周頌臣雙手反撐身後,仰首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許是剛才難得經歷了一場痛快的談話,穆於沒有太多顧忌,想問也就問了:「你在想什麼?」
周頌臣抬手抽了口煙,放鬆地舒展著頸項:「如果一個人明知道那條河流又深又急,他為什麼還要下去呢?」
穆於翻了個身,單手托腮:「因為河裡有他很重要的人?」
周圍很暗,只有周頌臣指尖一點橘色星火,若隱若現。
淡淡的薄荷香被山間夜風吹散著灌滿了木屋,穆於有點冷,他將臉埋進柔軟的毯子裡。
周頌臣說:「河裡的那個人沒那麼蠢,早就上岸走了。」
穆於似乎以為這是一個打發時間的閒聊問題:「那他為什麼還要下去?」
周頌臣輕笑一聲:「是我在問你。」
穆於醒了醒神,他伸手問道:「給我也來一根。」
周頌臣沒問穆於什麼時候學會的,只是將自己手裡那根遞給他。
穆於咬著那濕潤的菸嘴:「那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周頌臣在黑暗中嗯了一聲,應得很輕很慢,像個難以言說的秘密:「他本來是個聰明人。」
穆於抽了口煙:「有時候情況不一樣,大概是因為他不惜入河也要找回來的人,比理性排序優先。」
周頌臣說:「人類和動物的最主要的區別是理性,失去理性的人太愚蠢了。」
「人性本來就是多緯的,非理性的衝動本就構成完整人格的重要部分。」穆於不贊同道。
周頌臣也躺了下來:「所以你不覺得那個人很蠢?」
穆於將煙的燃點熄滅,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周頌臣的身體,直到摸到對方冰冷的耳廓,湊至那處答道:「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