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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偌大的車站,湧動的人群,我買了車票進站,找遍每個角落,直到天黑也沒看見人。
直到醫院值班電話過來,我才離開候車廳,回去值夜班。
自那日後,我們再也沒有正式相見過。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何夏溪要離開,而她說的不合適,究竟是什麼意思。
直到看見科室上了月的出勤表,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半個月沒離開醫院。
翻看記錄後發現,在三月份,我有二十多天沒沾過家。
過去一年我是住院總,手頭又有科研任務,有時醫院實驗室連軸跑,不知不覺中就忽略了夏溪。
我們很少見面,見面後除去上|床睡覺,也就一兩分鐘。
一起吃飯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這應該就是夏溪離開的理由。
我把她撇下太久了。
從那刻開始,我後悔當初選擇學醫,恨這份職業帶給我的,身不由己的忙碌。
我覺得這就是導致我們分手的罪魁禍首。
就算現在,我也這麼認為。
甚至時常會想,若是當初我多關心一下夏溪,是不是她就不會失望灰心,不會那麼決絕地離開江城。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已然失去了夏溪,擁有他人都羨慕不已的廣闊前程,成了孤零零的所謂翹楚精英。
不是沒想過放棄醫學。
但自從夏溪離開後,完全投入其中,又成為了我唯一能暫時忘記痛苦的方式。
這一路,我就這麼走了下來。
思緒逐漸回籠,我看著臺下的孩子們。
一切都是我的認知,難道真的要把如此私人,如此偏頗的情感告訴他們嗎?
衡量過後,我決定轉移話題。
「醫生是個外人看來光環籠罩的職業,但當你真正踏入這一行,就會發現這工作身體累、心中苦、錢包癟。」
許多原本低頭的孩子望向我,顯然這些話讓他們倍感意外。
就連張教授也投來詫異的神色。
其實我只是實話實說。
我不想欺騙他們,不想粉飾這個職業。
讓他們瞭解真實的處境,等真到了那一刻,才不會覺得委屈甚至崩潰。
「當你穿上白大褂時,不管願不願意,在患者眼中,你就是救世主。」
「從醫至今,我最害怕仍舊是病患的死亡,每次看到筆直的心跳線,我總會想著,若我的能力更高,是不是就可以救活他,或者減輕他離開時痛苦。」
「學醫是條沒有盡頭的路,有責任感的人片刻也無法偷懶停歇。若有所鬆懈,面對死亡時就逃不過捫心自問,不敢說竭盡全力,不敢認問心無愧,所以只能在這條路死磕到底,不能停,也不敢停。」
「但是,你們以為我上述說的,就是當醫生最難過的坎兒嗎?這隻佔很小部分。」
目光一一掃過臺下的學生們,他們聽的入神。
「若是坐診,一天會有百來個門診,忙的水都沒喝一口,卻因為幾句語氣稍重的話,就被投訴,然後就會扣獎金,甚至低聲下氣道歉,即使你什麼錯都沒有。」
「有些病人,你讓他做檢查,他懷疑你騙他錢;你給他開藥,他覺得你吃回扣;可若僅僅給他建議,他又覺得是你醫術不精在敷衍他。」
「還有,再著急的手術也得排臺次,還要處理好與護士的關係,就算不耐煩家屬的詢問,也得一一仔細回答,因為這類手術即使你做過百來次,但對病患來說是第一次,他們很害怕。」
「還有一些讓人不解的病患,比如絕症住院後就跳樓的,為的就是得到醫院的賠償金,比如什麼檢查都不願做,最後診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