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洗白美化(第2/3 頁)
我管?我怎麼管?陳家一整個是我的嗎?老三他爹走得早,幾個輩分高的族老當初要吞陳記的作坊,是五叔六叔幫他哥哥和幾個侄子保住了這份家業,就衝這份情意,六叔在涇縣只要不是犯了傷天害理的大錯,我都能容忍,都必須容忍——”
“他犯了。”
顯金眨了眨眼。
瞿老夫人扭頭看向顯金。
顯金站在原處,表情沒有變化,“李老章師傅的死,李二順師傅的殘疾都是他的手筆,朱管事雖說也不是什麼好人,可罪不至死,也是他為了保全自己犧牲掉的人命。甚至,咱們收購樹皮、稻草的莊子上惡行熏天,莊頭只知收錢,不知自己還是個人——我想,這也與陳六老爺馭下不嚴、處事不公有極大關聯。”
這些是血債。
“還有他私自‘喂敵’,將李老章師傅的八丈宣輾轉走私至安陽府,成全了安陽府福榮記皇商的名號。”
這些是大恨。
血債當用血來還,深仇大恨又該如何平息?
瞿老夫人瞳孔猛放再緊縮,不可置信。
她當然知道陳六老爺手腳不乾淨,可...可她以為只是一些小打小鬧!
“不...不可胡言亂語!”瞿老夫人身形前傾,壓低聲音。
顯金悶了悶,歪著腦袋從懷裡掏了一本與前兩日如出一轍的賬本遞到瞿老夫人手上,“...朱管事記錄的賬本,上面一樁樁一件件記載得清清楚楚。您若不信...”
“我證明,此事為真,這個賬本也是真。”
遊廊外,一個著月白長衫的身影快步而來。
陳箋方先拱手向瞿老夫人作揖,再轉頭神色複雜地瞥了眼顯金——他原以為這個小姑娘挾天子以令諸侯,拿著賬本已使陳六老爺就範,後一想可能性不大,甚至幾乎沒有,若這小姑娘有所圖謀,早在隨三叔來時便心想事成、得償所願。
這幾日,他一直在等。
在等這個小姑娘的動作。
陳家不過一介小商賈,內外院之別不嚴,特別是這個姑娘還住在僕從的群居地,想打聽什麼十分簡單。
當他一聽見祖母招賀姑娘談話後,便往正堂趕,外間守著的老奴不敢攔他,他便一路暢通無阻,正巧聽見這姑娘把賬本拿出來了。
他怕她缺心眼地說實話——這個賬本是摸黑偷拿的,便只好急匆匆地出聲阻攔。
摸黑偷拿,就憑這四個字,就敢讓這姑娘萬劫不復!
就算賬本是真的!
就算陳六老爺該死!
這個賬本是偷的,這個小姑娘偷東西——這讓祖母怎麼想?讓陳家人怎麼想?讓知道這件事或即將知道這件事的人怎麼想?
偷字,太重!
她一個小姑娘,擔不起!
“你...怎麼作證?”瞿老夫人已將賬本翻看一遍,再看向長孫的目光如隼如鷹。
因為他跟我一起去的。
顯金在心裡回答,這是實話,但她怕瞿老夫人氣到吐血。
陳箋方面色穩如泰山,“臘月二十八,我們剛到涇縣,二叔庭院喝酒正酣,六爺爺神情緊張地跑出門廳,孫兒甚覺不妥便跟了出去,正好撞見朱管事遺孀向六爺爺索要銀錢...兩人一番拉扯推纏,六老爺給了銀錢,待六老爺走後,我和這位賀姑娘便去尋朱管事遺孀將這個賬本詐了出來。”
實實實實實虛。
顯金眼見陳箋方面不改色地篡改賬本來路,不由輕輕低了頭,一個故事九分實一分虛,偏偏這一分虛,誰也無從考證——
難道瞿老夫人開堂審問朱管事遺孀知不知道這個賬本的存在?有沒有拿這個賬本訛詐陳六老爺銀錢?
就算是為了陳家的臉面,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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