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玢兒頓時破涕為笑,扶著她就要往寢殿走,半道上卻又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驚乍乍道,“對了娘娘,嚴廠公說是有正事兒要跟您說,這會兒怕是還沒走呢。”
一聽到那個名字她就來氣,聞言,妍笙冷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說,“正事兒?他能有什麼正事兒?他愛等就讓他等吧。別忘了,我是主子,他是奴才!”說完就要徑自往寢殿走,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心中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嚴燁在紫禁城裡舉足輕重,若是這樣明目張膽地得罪他,依著那人狹小的氣量指不定怎麼報復自己和沛國府,不能逞一時之快。
因又皺著眉說,“算了,還是去見見吧。”接著便一把扶過玢兒的手朝正殿走過去。
將將跨過門檻,她便瞅見坐在紫香木大圓桌邊兒上的嚴燁。他的左手隨意地放在桌上,食指習慣性地敲著桌面,發出“砰砰砰”的聲響,規律而輕悶。那隻手的骨節分明,乾淨而修長,嚴燁很講究,就連指甲都修剪得極為漂亮。她的目光落在一道暗色的疤痕上,淡淡的一條痕跡,像是擦掛的小傷痕。
她腦子忽地一嗡,想起那是她入宮被絆滑倒時給他弄上的,不禁有些莫名地尷尬。
琢磨間,嚴燁已經看見了她,便從容起身朝她施施然揖手,恭謹道,“臣參見娘娘,恭請娘娘玉安。”桂嶸也跟在一旁朝她見禮,頭埋得低低的,極為恭敬。
妍笙嗯了一句,臉上不鹹不淡,兀自在殿中的主位上坐下身,音素連忙為她捧上一個盛了香片的青花瓷茶盅,又低眉垂首地退到一旁。她左手執茶托,右手捻著茶蓋兒,卻不急著喝,只沉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廠公有何事?”
嚴燁聞言一笑,並不回答。她微微蹙眉,側過眼看了看音素同玢兒,兩人即刻反應過來,施了一禮便退了出去,桂嶸走在最後,順道將殿門微微合上。
偌大的合歡堂只有他們兩個人,陸妍笙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靜地看一眼嚴燁,說,“廠公坐,有什麼話便說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嚴燁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端起桌上的茶盅徐徐說,“臣過會子要出宮,是去沛國府。臣琢磨著,娘娘該有些想要臣帶給令尊令堂,昨夜來也是為了這樁事,只可惜娘娘……”
說到這兒,他住了口,並不再往下,只唇角的笑容又濃了幾分。
妍笙聽他竟然提起了昨夜的事,不禁羞惱得想挖個洞鑽進去,側過頭看嚴燁,卻見他的神情很自如的模樣,沒有半分的尷尬。
昨兒的事兒認真說,是她輕薄了他,可是人家被輕薄的都這樣淡定,自己這樣似乎更不該多想了。這麼一琢磨,妍笙心頭稍稍安穩幾分,又說,“既這麼,就請廠公替本宮轉達父親母親,說本宮一切都好。”說著她微微一頓,忽又記起江氏同妍歌指派靈書對她下毒的事情,她眼中的神色驟然冷冽幾分——這樁事究竟要不要告訴母親呢?她有些猶豫。
嚴燁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茶盅,青瓷茶碗的邊沿隱隱有一圈胭脂緋紅,他不著痕跡地一笑,並不看她,只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句話,“就這些麼?”說罷微微一頓,他的眸子落在她嬌豔的臉上,聲音也沉下去幾分,“陸二姑娘與府上的姨娘這樣害娘娘,您忍得下這口氣?”
陸妍笙一愣,接著又反應過來,不禁駭人失色——難道、難道他也知道那件事?不由凝眉道,“廠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紫禁城裡沒有臣不知道的事情。那個叫靈書的才將入宮便到了浣衣局,其中必有蹊蹺。”嚴燁說這話的同時將茶盅遞到了薄唇邊上,微微抿了一口,又涼聲道,“臣說過要盡心扶持娘娘,必說到做到。陸二姑娘如此害您,娘娘不可如此姑息。”
妍笙心頭冷笑。話說得這樣好聽,卻不知的他心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