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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的神色黯下去,像是躍動的火光被人驟然熄滅了,瞳孔裡沒了靈氣。轉過頭張望了一眼明亮的外間,起先還不覺得什麼,此時回過神來卻開始後怕。他權傾朝野膽大包天,她卻不同。她身處後宮,一個不慎教人握去了把柄就要大事不妙。
嚴燁心思太重,絕不能指望他替她料理一切,上一世的教訓鮮血淋漓,他在她心中是普天之下最不可信任依仗的人,事事還得靠她自己親力親為才行。
妍笙略思量,整了整衣衫就要往外頭走,忽然記起來邊兒上還有一個人,因側目看他一眼,“對了,掌印到我宮裡來是有什麼事麼?”
這番話問出來,倒是令嚴燁有些尷尬。方才景晟的話將他惹惱了,氣血上了頭,急於找到她宣洩一番。可這話如何也不能明擺著跟她說出來,他一個男人,總歸還是要給自己留一些餘地。他可以對她寵得肆無忌憚,卻絕不能讓她得意忘形,否則將來生出些什麼變數,只怕吃虧的要成他自己。
這麼思量著,嚴燁臉上的神色不鹹不淡,哦了一聲說:“我有事要辦,路過永和宮,順道進來看看娘娘你。”
“……”陸妍笙被這個說法弄得一愣,居然半晌不知道該回什麼好了。
順道進來看看?這是什麼鬼話?哪兒有人順道順到人嘴皮子上去的?這人撒起慌來氣定神閒,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態。她嗤了嗤,故作了然地啊了一聲,怪聲怪氣地朝他說:“原來是這麼。掌印果然是個大忙人,從逍興到臨安成天兒都見不著您的人影兒,這才剛回宮居然又有差事找上門兒了啊。”
她陰陽怪氣地酸他,他微挑起眉毛,這丫頭在他面前愈發地恣意了,這是仗著他不敢把她怎麼著?嚴燁撫了撫手腕上的佛珠串兒,徑自撩了袍子在一旁的地罩上坐下來,他抬起眼看她,神情似笑非笑,“從逍興到臨安成天見不著我的影兒?聽你這意思,您心頭還挺掛念我的?”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心頭挺掛念他的?這話說出來也不嫌臊得慌麼?陸妍笙一滯,霎時對督主大人異於常人的厚臉皮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在下一瞬反應過來,嚴燁故意曲解他話裡的意思,她索性也順著杆子往下爬好了。反正也要先討好著,將來才好謀劃今後的事,因道,“咦,我好歹是個姑娘家,你知道我掛念你也不要說出來嘛。我可是很好面子的人!”
她四兩撥千斤,居然大大方方承認了。他明知這番話是她鬼扯,心頭卻仍舊忍不住悸動。
她是他屬意喜歡的人,隨口一句漫不經心的話都能教他記上心。因為這份特殊的感情,他給自己硬生生安進去一塊叫做陸妍笙的軟肋,鑲嵌進身體,深入骨頭縫,彷彿永遠難以拔除。
他心中因為她的一句鬼話暗自欣喜,面上卻還是淡淡的。微挑起左眉朝她道,“這倒是奇怪了,尋常姑娘家遇著這種事不是都羞怯的麼?你還挺誠懇。”
她咧開嘴笑得格外燦爛,心頭在打鼓,面上卻撐得好好兒的,“哎。這你就小看我了。我可是個很坦誠的人,我喜歡你掛念你,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這番話說出來,字裡行間都有理有據,居然令嚴燁感到無言以對。
他幾乎渾身都一震——方才是聽錯了麼?她竟然說喜歡他。儘管知道不是真話,他仍舊難以抑制地歡欣。
嚴燁自記事起就揹負得太重,入宮之後的頭三年更是忍耐了太多不可為人道的艱辛。這樣的過往,註定塑就一個陰冷狠辣的人。他曾蒙受過奇恥大辱,心早已被歲月磨成了一塊冷硬的石。
然而她的出現像是一道光,出其不意地照進胸腔裡,融化了些微冰冷堅硬的殼,重新現出溫暖的血肉來。
理智在叫囂,然而內心的喜悅讓人剋制不住。他指尖有極輕微的顫抖,伸出來,朝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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