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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眸子端坐在轎子裡,忽地皺起眉頭,眼也不睜;聲音裡頭透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度威嚴,“穩著點兒。”
桂嶸跟在轎子旁疾步走著,聽見了他師父的話,因蹙了眉頭轉身狠狠在其中一個廠臣的腦門兒上打下去,“沒聽見督主的話麼?穩著點兒!這顆驢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半大的少年,連個頭都還沒長完範,呵斥起人來卻也有模有樣。嚴掌印唯一的心腹徒弟,單是這麼個身份便能讓桂嶸在大內挺直了腰桿兒頂天立地,他對著一幫年歲比自己大個頭比自己壯的廠臣呼來喝去,他們竟也只敢諾諾地應是。
好一會兒子,大蟒矯在筆直的宮道上轉了個彎,繞進了一條不大幽深的巷道,穿出來後天開地闊,途經御花園時能嗅見百花的暗香飄來,再往前行小半刻,一扇硃紅的宮門佇立眼前,永和宮已經到了。
修長的手探入懷裡,那裡擱著幾塊錦仁兒酥,摸了摸,由於他一直貼身帶著,仍舊溫熱。
小桂子貓著腰上前打轎簾,嚴燁略弓了身子從蟒矯裡出來。清冷的月華徜徉他周身,筆直挺拔面若秋月,風華教人不敢逼視。他下轎來,伸手略整了整衣冠,面上的神色淡漠,目不斜視,“娘娘只說讓你請我過來,沒有說是什麼事麼?”
音素的臉色霎時更難看,在月光的映照下幾乎慘白。她面上驚惶交錯,按理說,嚴燁才是她的正經主子,自己怎麼也不敢對他有所欺瞞。這樁事她原該裝作不知道的,可卻終究沒法過自己那一關,眼睜睜看陸妍笙入虎口。
聽他這麼問,她覺得手掌心都嚇出汗來。嚴燁的手段人盡皆知,若被他知道是她通風報信,指不定會怎麼整治自己。心頭掙扎了一瞬,音素口裡聲若蚊蚋地囁嚅道,“娘娘只說讓奴婢請廠公過來,並不曾說過是什麼事。”說完她略思量,又低聲補充了一句,“不過奴婢看娘娘面色不善,恐怕不好。”
嚴燁一個眼神掃過去,輕描淡寫的一瞥便教人不寒而慄。他側目看音素,唇角緩緩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來,“是麼?”他說著略皺眉,似乎思索什麼,換上副疑惑的語氣道,“今兒我聽說你在敬事房外頭鬼祟站了好一會子,你回來都跟她說了什麼?”
冷汗驀地浸出來,溼了一背一身。音素腦子一懵,沒料到他對自己的行蹤這樣瞭如指掌,知道想瞞也瞞不住了,因雙膝一彎跪在地上,顫聲瑟瑟道,“什麼事都逃不過廠公的法眼,奴婢自知死罪,廠公要如何處置奴婢絕無二話。”她眼中淚光盈盈,邊朝嚴燁磕頭邊說,“只望廠公不要遷怒奴婢的哥哥,求您了!”
他面無表情俯視地上哭啼啼的女人,低嘆道,“當初我將你放在她身旁自有我的道理。你和姚尉都是妥當人,你對她忠心,這沒什麼不好的。”說著又嗟嘆一聲,“只是這回你確實誤了我的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皮肉上的刑法你一介女流受不住,權讓姚掌班代你受了吧。”
音素聽了卻哭得更厲害,膝蓋在地上挪過去扯他的蟒袍衣角,“求廠公別為難姚掌班,他對您忠心不二,有什麼責罰奴婢都願一人承擔,求您了廠公!”
她哭得涕泗滂沱,見者無不動容。然而嚴燁卻只是略皺眉,眼中夾雜一股悲天憫人的神色,嘆息說:“我早同你說過,別輕易出什麼錯兒,到時候吃苦的是你兄長。行了別哭了,回頭讓她瞧見了只怕要起疑。”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擺手,漠然道,“娘娘那兒我自會應付。”
音素還是伏在地上哭,雙肩孱弱地抽動,看上去無助又可憐。桂嶸有些不忍,他師父馭人自有一套章法。折磨人的身體哪裡比得上折磨人的心神,這兩兄妹也著實怪可憐。他上前幾步蹲下來撫她的肩,無奈道,“姑姑快起了吧,督主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再求也沒用處。”
她被扶著緩緩從地上直起身子,憂色滿面,“只希望督主能念及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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