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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榮秋覺得就這樣讓他走了似乎顯得冷漠了點,可他又不想請黑狗進門,正糾結,黑狗已經與他擦身而過。葉榮秋忍不住叫住他:“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黑狗背對著他擺擺手:“順便看看你還活著沒。”
“你……你……”葉榮秋還是無法違心地邀請他進屋,只得道:“你的傷好點了嗎?”
黑狗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直看得葉榮秋有些尷尬時,黑狗終於歪著嘴笑了起來:“那點傷,沒事。還有,我就不進去坐了,不用再留。”說完這句話,他便真的走了。
葉榮秋臉上猛地一熱,頓時覺得尷尬和懊喪極了。他終於開始有點相信黑狗那時說的他了解自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他實在不擅長偽裝和做戲,他從小被人捧著任性慣了,因此他的嫌棄和心虛統統寫在了臉上。然而他看著黑狗離開的背影,突然之間有些厭煩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和驕傲——他開始懷疑那些東西存在的意義究竟為何,以及他究竟是憑什麼呢?
日軍進行了第一次試探性轟炸之後,重慶這座城市突然改變了。那幾架日軍轟炸機其實並沒有摧毀重慶多少建築,但卻給重慶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每一個生活在重慶的人都能感受到,路上的行人、身邊的家人甚至自己的內心都正在發生激烈的動盪,只是這種動盪在表現形式不盡相同。
一時間,招兵的部門前排起了長隊,慷慨激昂的學生們紛紛出來遊行,愛國志士們四處演講宣傳;而民間和政府之中也開始有人嚷嚷著訴求和平——不是透過戰爭來奪回和平,而是透過投降來乞求和平。總而言之,有的人正在開始覺醒,也有的人自願沉睡。
黑狗每天都會經過招兵的部門,每次他都會停下來,看看或熱鬧或冷清的隊伍,最後轉身離開。
轉眼到了三月,蘇櫻成功地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她沒有回葉家,還是留在孃家保胎,並且放下話來葉傢什麼時候解決了黃三爺這個麻煩她才帶著兒女歸家。
這一個月的時間裡,葉榮秋並沒有見過黃三爺。可是沒有見過黃三爺,並不代表黃三爺沒有找他的麻煩。黃三爺現在的確是惹上了一些麻煩,因此他自己只好先假裝老實,可他要騰出幾隻手來收拾葉榮秋還是輕易得很。這一個月裡一群地痞流氓跑到葉公館、葉家布莊店鋪甚至葉向民的醫院裡鬧了好幾次事。葉家兄弟現在如今無暇看管店鋪了,因此索性將店鋪折了賣了幾家兌換現錢。但是現在這世道鋪子也根本賣不出什麼好價錢,價值只有去年的十分之一——誰都怕日本人打過來,什麼產業就都被打得乾乾淨淨了。葉家賣店的那些錢都墊在了葉向民的治療上。
這天大清早,葉榮秋和葉華春吃完了早飯就出門坐上汽車一起去了醫院。
因為有地痞流氓到醫院鬧事,因此一個月來葉家兄弟已經給葉向民換了三家醫院了,但每次換完之後還是過不了幾天就會被黃三爺查到他們的下落。即使如此,葉榮秋也不想再去用自己的尊嚴和身體去交換不公平的苟延殘喘。葉華春以為是上一次的經歷已經讓弟弟把勇氣耗完了,但其實並非完全如此——2月18號的事情讓葉榮秋感觸頗深,娥孃的一席話不僅對黑狗有所觸動,對於葉榮秋亦然。一個人活著,好好地活也是活,渾渾噩噩隨波逐流地活也是活。他不想再懦弱下去,他想要有意義地活下去。這並不是說他要放棄他的父親和兄弟,而是他打算積極抗爭。他現在每天都往政府寫匿名信告發黃三爺這麼多年來的惡舉,並把他所知道的黃三爺的據點和老巢都供了出來。不過想要扳倒黃三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做得到的,如果黃三爺真的將他逼上絕境,那他還會再一次帶著刀去找黃三爺。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拿刀來架自己的脖子唬人,而是用來了結罪魁禍首。這也是有意義的一種活法。
葉家兄弟到了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