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希望藍鑽(七)(第2/4 頁)
不好,可能要再手術。”
說到這裡,不僅尤里烏斯表情變了,波利自己的臉色也難看得不得了。
和第一次給拉斐爾動手術不同,那時候的自己尚且年輕,手術的一切步驟都是自己親力親為,確保了最好的效果,可是現在……
更不用說拉斐爾現在的狀況比之前糟糕得多,他非常擔心這次手術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波利暗暗祈禱,希望拉斐爾的骨頭沒有歪得很嚴重,最好不用手術就能正回去。
尤里烏斯重新靠回身後的墊子,身體陷在柔軟的羽毛枕裡,慢慢閉上了眼睛,波利一言不發地低頭搗藥,過了很久,尤里烏斯站起來,走出了教皇的臥室。
第二天清晨,沒等波利檢查拉斐爾的腿,拉斐爾就發起了高燒,或許是在加萊的奔波令他過度消耗精力,一到了安全的地方,所有後遺症就氣勢洶洶地找上了他,尤里烏斯接到訊息急匆匆地趕來,他還穿著睡袍,只在肩頭披了一件大斗篷,鐵灰色的長髮沒有梳理,凌亂地散在身上。
秘書長裹著一身晨間的寒氣衝進來,醫生們像是群聚的鳥兒,在他的氣勢下慌亂地散開,尤里烏斯抬起手,他身後的侍從們立刻會意,禮貌而不失強硬地將醫生們請出了教皇的臥房。
波利焦慮地看看他,又看看拉斐爾,想說什麼,還是沒說出來,轉頭繼續去研究自己的手術方案。
拉斐爾中間醒了一次,尤里烏斯坐在床邊,用浸溼了的綿綢手帕給他擦汗,他偏過頭,含含糊糊地去追逐那點涼意,混沌的的頭腦在病痛裡浮浮沉沉,燒的殷紅的嘴唇翕動。
尤里烏斯湊過去聽,只聽見含混的幾個音節,沒有邏輯,顛倒而凌亂。
“……媽媽……”年輕的教皇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在自己的夢境裡向母親哭訴著,“……痛……信……莊園……”
他病得不清醒,在綿長而劇烈的痛苦裡抽噎著,想把身體蜷縮起來,又病得沒有力氣,連動一動手腳的能力都沒有,這讓他更覺得委屈,眼淚從眼尾滑下來,長長的睫毛被水汽沾溼,尤里烏斯耐心地給他擦臉。
信,什麼信?
尤里烏斯分神去想,一邊哄他,語調放得前所未有的溫柔,甚至將上半身趴在了枕頭邊,和拉斐爾貼著臉喃喃說話。
“我在,拉法,我在,親愛的。”他哄孩子似的哄著昏沉的拉斐爾,摘掉手上從不離身的權戒,用寬大的手輕輕蓋住了拉斐爾滾熱的側臉,輕柔地蹭著他的耳朵。
“噓……好好睡一覺,”尤里烏斯的聲音近乎耳語,“好好睡一覺,沒有人能從我這裡帶走你。”
拉斐爾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是如同受了傷的小貓一樣,憑藉本能往溫暖的熱源裡鑽,他將頭抵在尤里烏斯肩頭,鬢角額頭都是汗,眼皮半睜半開,淡紫色的瞳孔裡沒有神光,好像熄滅了燈火的寶石,看得尤里烏斯心酸又焦慮。
拉斐爾擰著眉,尤里烏斯親他的眉心和臉頰,捏貓兒似的輕輕捏他的後脖子,讓他放鬆下來,哪怕是在昏沉的病裡,拉斐爾也始終保持著近乎本能的警惕,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到痠痛,被尤里烏斯一碰就發出低低的嗚咽。
尤里烏斯抱著他,窗外天光大亮,室內的帷幔緊閉,房間裡浮動著乳香沒藥的氣味,濃郁的香氣讓整個房間充斥昏昏欲睡的氣氛,但拉斐爾無論如何都無法進入深度睡眠,他反覆醒來又反覆被尤里烏斯哄睡,又在短暫的睡眠後被驚醒,這樣反覆了很久,對他而言睡眠都快要成為一種折磨。
“他為什麼睡不著?”尤里烏斯也被一同折騰了一整天,眼底下掛著兩個黑眼圈,面色陰沉暴躁,他還穿著睡袍,衣服上都是凌亂的褶皺,看起來與之前那個矜持端莊渾身上下處處精緻的波提亞大家長判若兩人。
“這不應該。”波利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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