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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啟尊笑了起來：&ldo;嗯，你說的對。&rdo;他和白雨星碰了碰保溫杯，也仰頭喝了口熱奶茶。

小姑手藝真好，甜而不膩。

是啊，人吶，甭管活得是哪股勁兒，甭管日子塌成了什麼樣，但凡還能喘氣，就該在冷冬裡喝上這麼一口奶茶。它熱乎乎的，甜。

&ldo;大家吃東西補充體力，但記得把自己的垃圾裝好帶下山，不要到處亂扔。&rdo;領隊站在中間喊，嗓子扯得挺老高，卻還是被瀑布聲給淹了下去。

雖然沒太聽清，但大家都心領神會，有人更大聲地回應：&ldo;那當然了。這麼美的景，咱們肯定好好保護，哪捨得亂扔!&rdo;

張決明走到領隊跟前，他低頭看了眼表，跟領隊說了兩句，領隊扭臉又喊：&ldo;接下來一小時是自由活動時間，但大家不要走遠。&rdo;

領隊：&ldo;我和嚮導就在這，有事就來找我倆。&rdo;

領隊：&ldo;哦，對了，想方便的可以去樹叢裡，偷摸去，別人看不見就行。&rdo;

這話被喊出來，不少登山客都樂了。不過也無傷大雅，這大山土地，萬物自然出生，自然成長，隨地撒個尿也自然，不會被道德怪罪。

周遭騰騰地熱絡起來，大家各有各的忙，各有各的喜，張決明站在這群人中間，沉穩得有些格格不入。

&ldo;帶過很多次隊，覺得不新鮮了?&rdo;領隊和張決明說話，&ldo;我其實也上來很多次了，年年都來，但是每次看見這瀑布，都忍不住要興奮一把。&rdo;

&ldo;還好。&rdo;張決明心不在焉地回應，&ldo;這裡的確很漂亮。&rdo;

&ldo;是啊，太舒服了，上來一趟，感覺什麼煩心事都能拋在腦後……&rdo;

領隊妥妥一話癆，在張決明身邊不住說著，張決明分了只耳朵給他，時不時禮貌地接應一句，心思卻他的心思全在周啟尊身上。

他眼睛總控制不住往周啟尊身上掃。這不好怪他。日思夜想的人杵在跟前，換了誰能忍得住不看?

更別提這還是頭一回。這些年，頭一回，周啟尊離他這樣近。近得明目張膽，光明正大。

晦暗中苟且的東西，一旦見點光，活該猖獗向陽。

張決明看見周啟尊幫人拍照，看見遙遙給周啟尊鳳梨酥，看見周啟尊和白雨星聊天，碰保溫杯。

看見周啟尊從石頭上站起來扭頭看了過來。

他們的視線隔著一段距離，對上個正著。

小偷被抓包了。

張決明心頭猛地打突，那一秒心跳又重又快，心臟就要顛離腔子，似乎全身的血都能泵出去。

周啟尊對張決明遠遠地笑了下，甚至還抬起胳膊，朝他招了招手。

張決明一口氣岔在肋間，只淺淡地回了個笑臉。然後他低下頭，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看過片刻，等他再抬頭望過去，周啟尊已經沒再看他了。

周啟尊正和白雨星說話，就見白雨星忽然懟了周啟尊一下，嘴上罵罵咧咧的。周啟尊則杵在那，一臉不耐煩，定是又敷衍上了。

&ldo;怎麼了?不吃嗎?&rdo;領隊在一旁，用一盒壓縮餅乾戳張決明的胳膊。

&ldo;啊。謝謝。&rdo;張決明拿了塊餅乾，放嘴裡慢慢吃著。

&ldo;嘖，年輕人怎麼這麼木。&rdo;領隊小聲嘀咕一句，掏出手機去拍照去了，沒再理睬張決明。

&ldo;羨慕什麼呢。憑什麼羨慕呢。&rdo;張決明心說，&ldo;他身邊的人，從來不是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