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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曉得什麼時候蹦出來的，穩穩接住了周啟尊。

一股香味立時鑽進周啟尊的鼻子。那味道並不沖，卻強勢得無法忽略。

那是一種很好聞的香味。不是沐浴露洗衣液，更不像刺激的香水。它形容起來

它很悠淡，很遙遠，耐人追尋。周啟尊覺得挺扯，但他真的有種奇妙的感覺。在聞到香味的瞬間，這一秒似乎被無限拉長，引人想起山林古木。天高地迥，鬱鬱爭榮，萬壽無疆。

周啟尊抬起頭，撞進了一雙淺色的眼睛裡。眼瞳很淡很淡，藏起微渺的光，像兩片單薄濕潤的棕色琥珀。

周啟尊渾身猛一激靈，彷彿被迎頭崩了一槍，登時清醒過來。

他趕緊站穩，從對方身上起來：&ldo;抱歉。&rdo;

周啟尊嘗試著抬胳膊，這回能抬起來了。胳膊腿兒，腦袋，都恢復正常，那種不受支配的詭異感消失了。

難道真中了什麼降頭?

怎麼可能。

周啟尊打小貫徹唯物主義思想，不信那些神乎其神的東西。他搓了把臉，猜測還是自己沒睡好，身體反應出了問題。

&ldo;謝謝你接我一把。&rdo;周啟尊又去看對面那雙眼睛，&ldo;沒撞到你吧?&rdo;

對面的年輕人戴著一頂鴨舌帽，他低下頭，帽簷遮住臉，動作快到周啟尊來不及看清他的長相，只知大體上，這年輕人一定很好看。

&ldo;沒關係。&rdo;張決明的手在周啟尊左肩上狠狠掐了一下。

周啟尊愣了，扭臉去看自己肩頭的手。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這般養眼的手，力氣倒不小。周啟尊被掐得肩頭生疼，但他還沒來得及奇怪，對方就鬆手了。

周啟尊皺眉：&ldo;你&rdo;

張決明的手攥成拳頭，垂到自己身側，快速說：&ldo;請小心些。&rdo;

他說完，擦過周啟尊衣袖，悶頭往山上走。

周啟尊活動自己的肩：&ldo;哎，你&rdo;

&ldo;尊兒!你沒事吧?啊?&rdo;白雨星吃屎趕不上熱乎，終於顛簸過來。

他扔下鐵杴，一把薅過周啟尊的胳膊，給人上下看了幾回合：&ldo;沒摔著哪吧?碰著磕著沒?&rdo;

周啟尊：&ldo;沒事，就是腳滑了。&rdo;

白雨星又扯著周啟尊研究一通，看他臉上有了血色，才勉強放下心來。

被白雨星的連珠炮給打斷，周啟尊再去看張決明，就只剩下一個縮小挺拔的背影。

周啟尊作罷：&ldo;走了。&rdo;

白雨星撿起鐵杴，也回頭望了張決明一眼：&ldo;剛才他接了你一把?&rdo;

&ldo;嗯。&rdo;

&ldo;嘿。還挺巧。&rdo;白雨星嘖了聲，&ldo;不過這荒山墳地的，又不是初一十五要祭拜，他自己上來幹嘛?&rdo;

別說白雨星覺得違和，周啟尊也感到奇怪。而且，他肩頭現在還有些發麻。

這什麼手勁兒?隔著棉衣抓人還這麼厲害?

周啟尊沒轍，只能搖搖頭。他朝白雨星胳膊拍去一巴掌：&ldo;管人家呢。&rdo;

&ldo;也是。&rdo;白雨星揉揉胳膊，&ldo;你沒事就行了，走走走，回去。&rdo;

周啟尊和白雨星走遠了，兩人的背影變成兩個渺小的黑點，漸漸消失。張決明上山的腳步停下，突然在原地站住。

他攥拳的右手鬆開。

在掌心裡，一團黑氣正掙扎攢動。

張決明垂下眼皮，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