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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死去的人，屍體都堆在那裡。良玊把我也藏去了那裡。&rdo;郭崇暉一雙血紅色的龍眼淌出血淚，&ldo;那地方沒人敢去。就連趕屍的陰人都不敢去。&rdo;

&ldo;沒有人救他，沒有人幫他，趕屍族的陰人正時路過長別山，他分明清楚，是良玊救了所有人，他明明知道可他也袖手旁觀，他也不敢來亂葬崗!他也是個該死的懦夫!&rdo;

並非同情惡者，憐憫罪孽，只是這世間的苦痛，這世間的愚昧怯弱，全沾去&ldo;人&rdo;這一字，到頭來只剩悲涼。

張決明乾澀地說：&ldo;所以你要報復趕屍族。&rdo;

&ldo;我真想殺光他們所有人。&rdo;郭崇暉搖了搖頭，&ldo;可你知道嗎?良玊他不願意。他說，他們都是人，是人，就會害怕，恐懼。人怕我們精怪，是應當的。他們太弱小了，所以才會傷害我們。&rdo;

&ldo;誰都說燭九陰生性陰鷙，但他竟然說他不怨恨。&rdo;郭崇暉已滿面血淚，血淚浸透他臉上的鱗片。

&ldo;可是他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他的眼睛火精沒有了，而他他&rdo;郭崇暉說著，竟躬下腰來，抱住自己的頭，像一個被逼入絕境的瘋孩子。

&ldo;他的龍尾斷了。&rdo;郭崇暉說。

張決明心下沉了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純金斷尾，又看向郭崇暉血肉模糊的腿。

郭崇暉猛地抬起頭，他瞪著張決明，眼神變得兇狠，殘暴：&ldo;龍尾是龍身上最有力的部分。他是燭龍，明明不會被人間的火傷到，可他的龍尾斷了，化成了灰，就在我手心上&rdo;

&ldo;他要有多疼，他要忍受多少&rdo;郭崇暉說著，病態地捧起自己雙手，他眼睛直勾勾盯著手心，雙手微抖，似乎良玊的鱗灰還在他手心裡消逝。

&ldo;我們逃出南水的時候，只是想離開那黑暗的地方，我們想去人世，就裝成兩個平凡人，過最普通的日子。&rdo;郭崇暉又桀桀低笑，&ldo;是他們逼我。是人世負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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